薛尚书骂了半天,见薛银欢一声不吭,他皱皱眉,让她出去。
庆妃听得神采一变,“你这都十五岁的大女人了,如何还跟着你娘舅去江南?是不是你祖父让你去避避风头?”
赵熙了然,不再多问,伸手从侧壁的暗格里取出一个黑釉小坛递给他。
“也就那样吧,不冷不热的,还算过得去。”
一面说,一面伸手接过酒坛,顺手翻开凑到鼻端嗅了嗅,叹道:“好酒!”
宋元宝问他,“甚么时候殿下也对旁人的事儿那么感兴趣了?”
身为一名合格皇子,赵熙是个心机和嗅觉都相称灵敏的人,“你方才给我先容了宋司丞的平生事迹,为何独独没听到关于你生母的部分?”
“大抵是你爹在天有灵保佑薛家保佑我。”庆妃道:“才两个多月,还没坐稳胎像,我没对外鼓吹,想着满三月再奉告皇上。”
凡是晓得他奶名的,都会喊声“元宝”,唯有赵熙,每次都是连名带姓地冷冰冰两个字,听惯了奶名,偶然候他反应不过来赵熙喊的是本身。
庆妃嗔道:“你傻了不成?我能跟当年的端妃比吗?即便她被贬为端嫔,那仍旧是皇上的心尖人儿,我不过是托了你父亲的福得几分圣宠罢了。”
那么,他如何会在马车里藏酒?
“你是不孝。”薛尚书冷哼,“身为尚书府嫡女,却没个嫡女该有的模样,当初入宫那事儿,我没禁止你吗?是你本身执意要承诺的,现在云氏横插一脚,非要把你从薛家剥离出去,你又一声不吭地跟大皇子消弭婚约,到底是真不想做皇子侧妃,还是想借机抨击薛家,只要你自个儿内心清楚。”
庆妃向来心疼这个侄女,她也不是不讲事理的人,没有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叱骂她的不是,而是低声问:“欢儿,你入宫来做甚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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庆妃想到云六郎来都城的事儿,又问她,“你祖父这几日,对你娘舅态度如何?”
大皇子生母齐贵妃得知婚事退了,这几日走到哪脸上都挂着笑,明显是消弭婚约,乐得跟她儿子娶了个甚么天仙公主似的。
饯别宴以后,薛银欢姐弟回府清算东西,路程定在两今后。
薛银欢瞅了眼嫁妆盒里琳琅满目标珠宝金饰,惊呆了,“姑母如何有这么多好东西?”
咸福宫。
她会这么做,不是没有启事的。
她爹对她娘实在是有豪情的,只是迫于她祖父母的施压,不得不用心冷淡她娘,就连她娘身后都只敢暗中照拂她。
赵熙道:“坊间有句话,叫一醉解千愁。”
薛尚书坐在藤木摇椅上,一双老眼幽阴悄悄,瞅着跪在他面前的薛银欢,“你真的想好了要去江南?”
他想学着江湖上萧洒张扬的侠士们成瓮吃酒大快朵颐,但是酒量摆在那儿,到玉堂宫时已经醉得六亲不认,幸亏此次有进步,没吐。
薛银欢想到一个宫住着的齐贵妃是个不好相与的,顿时比庆妃还严峻,“姑母,那您平日里要格外重视才行啊,贵妃娘娘那边,能不去就不去吧,免得被她看出点儿甚么来。”
庆妃道:“除了存候,其他时候她也不乐定见到我,我倒是乐得平静。”
“满是皇上赐的。”庆妃笑道:“我一贯素净惯了,非首要场合都不喜好佩带,就一向把它们搁在这里头。”
赵熙点点头,“那便等他醒来再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