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抛去弦儿奉侍本身多年,也算知根知底这一点不说。单论其身份,不过一个宫婢,还没有那样的胆量。
“是。”还算是有惊无险,杏子暴露了一个劫后余生的笑容,朝着一样松了口气的弦儿眨了一眨眼睛。
杏子大着胆量,探听了一句:“太后娘娘何不传来侯女官?让她奉上手札,倒也省了我们很多的精力。”
弦儿唇色见白,乃至有些干裂的征象,但她就是一言不发地只把头低得更低了一些。
“这件事你也有参与?”一向以来,太后都将弦子和杏儿两人视为亲信。现在二人合起伙来一同坦白,她焉能不更加活力?
可对于萧清一人一事,太后倒是连半分力都不想拿出过量伤神的。只在暗淡微小的烛光之下,她展开了手中叠着无缺的信笺。
只是,比起之前的愠怒燥火,这一次,声音当中竟带了一些涩涩然的沙哑。
非常凄清的将至冬夜里,玉轮还未现身,有一个声音似有似无地递出来:“可你如果不守端方,违了誓约,那本宫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掘出你的坟来。”
太后娘娘岂会不知她的家中环境,果听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呵叱:“弦儿你连大话都不会说,还敢来坦白本宫?还当本宫不晓得,打你进宫那年,家中亲者便因饥荒而死。”
“你们都起来吧。”太后的表情尚不知如何,但眼中那锋芒毕露的神采总算是淡了下去:“本也不是甚么大事。”
“这就是你们瞒着本宫的启事?”很久,太后的声音才再度响在了非常空旷的殿中。
“为何不说?内里莫不成还能是甚么大逆不道之言不成?”太后虽是如此问话,但她也是多有打单的成分在内。
可但是,洁白无瑕的纸面上有一圈红色的朱砂笔迹,格外夺目。
“萧清,你觉得你勾去这个名字,就当真能够让那些已经产生的究竟不复存在了吗?”烛芯已近燃尽,一个狠恶的跳动,便是跃涌出了大滴大滴的烛泪。
也是吓蒙了眼,弦儿信口拈来了一句:“这是,这是奴的家书,内里,内里甚么都没提到。”
宫中大家都道太后雍容华贵至极,却并不晓得,在她还不是太后的那段时候里,过得又是如何的日子。
她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。要晓得,她同杏子小小年纪便入了宫,一入宫奉侍的便只要太后娘娘这一个主子。
弦儿和杏子相互对望了一眼,虽各自的心中亦是满腹迷惑,但这件事情已经给了她们很好的经验。不管面前的是甚么,也再不敢多嘴多事。
弦儿和杏子不敢再坦白,便忙低头答了句是。并且将发明信笺的委曲一五一十隧道了出来。
殿门一闭,偌大的熙寰宫大殿中的光芒尤显暗淡,不见天日便是此时的实在写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