敬安听了这个,一时想大呼,又想大笑,又想嚎啕大哭,但是只是浑身乱抖,嘴角的血一滴一滴的落下来,打在被面上,殷出朵朵红梅。
沾血的手紧紧地握着身下的被子,敬安咬着牙转过甚去,一颗心又苦又酸,绞痛非常,却向谁说?眼中的泪,忍也忍不住。
敬安本正躺着,闻言便爬起家来,说道:“何事?”
敬安看了他半晌,最后才问道:“是她同你说,要走的?”
本来敬安固然想见月娥,但是晓得她辛苦几天,身心俱疲,便想叫她好好地安息,反正他是在做梦,弄得一惊一乍的,反叫她不喜,大不了明日再见罢了。
圣旨下来后,紫云县贺知县跟一帮乡绅父老筹办了酒菜相送敬安,实在热烈。又有那些感激敬安平了乱匪的百姓,见敬安要走,一个个非常的感念赞念。
敬安瞧着满手的泪,人却笑起来,欣喜说道:“公然是在做梦,本侯觉得呢……怎会做那种傻事,她又怎会死,好端端的,明显仍好端端的,这便好。”一时又有些语无伦次。
姚良说道:“他当真肯为了侯爷而违背他的号令?但是侯爷那种性子……保不准真的会很怒。”
敬安将门一推,那门竟没有锁,敬安轻巧推开来,迈步进内,放眼看畴昔,院落里悄悄地,甚么都还在原地,只少了那小我。
却不想,敬安这一心成全之意,却恰好……
与此同时,已经是离紫云县几十里以外,有两匹马正并辔而行。火线已经模糊见了火食,两人便将马速放慢。
周大悄悄跪在地上,说道:“部属此次私行行事,违背侯爷号令,请侯爷惩罚。”
月娥听了这个,胸口一梗,便摇点头,说道:“不要胡说……我只是,为了我们今后的安静糊口罢了……对了,那房契同虎头,你措置安妥了?”
敬安闻言,刹时如万箭穿心,伸手捂住胸口,眼睛闭了闭,胸中一口气闷上来,一时候头晕目炫,气不能喘,向后便倒。
敬安大喝一声:“驾!”白马奋勇向前而去。
第二日敬安早早醒来,便等着月娥前来,不料左等右等,却不见人。敬安还想矜持,一向到了平日里吃早餐的时候,人还不到,敬安正按捺不住想要传人,却见小葵惶恐失措地来到,跪地说道:“侯爷,大事不好了。”
姚良说道:“得了姐姐的信儿,我就去找了苏大哥,将房契给了他,虎头跟那三只鸡也拜托给他了。”
周大被推开,见敬安扣问,马上跪地,说道:“侯爷,请勿起火。人……已经走了。”
敬安说道:“本侯想不通……为何她见了本侯,就跟见了鬼普通,周大,本侯实在如鬼么?”
敬安忍了又忍,那牙关咬了又咬,终究说道:“为何,这么做?”
周大说道:“侯爷,先前那些奥秘蒙面人的行事,清楚是到处针对侯爷,却总拿姚娘子来当饵,今后倘若姚娘子总在侯爷身边,他们必然又会有机可乘,侯爷……”
月娥问道:“还说……甚么?”姚良说道:“苏大哥还说,会等姐姐的。”
敬安睡至半夜,忽得一梦。人不知为何,竟回了都城,耳畔只听得吹吹打打,鼓乐之声,甚是热烈。敬安正在茫然,忽地有人出去讲道:“侯爷,吉时已到,新娘子在门口落轿,只等侯爷去迎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