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桃那双眼睛,像极了她的外祖父辛唯,以是见到她的第一眼,沈临安便认了出来。他晓得夏桃无辜,便也不会将心中之恨放在她身上,只是,他能做的,最多就是不迁怒于她,真让她成为身边的人,倒是万做不到的。
“公主说得极是,将军此番大胜返来,妾身还未筹办过贺礼,如果陛下和娘娘不嫌妾身笨拙,便请允妾身一舞,替将军道贺。”深吸了一口气,夏初瑶心中惶然,却也还是迎着骊阳的目光站了起来,朝着御座上的天子和贵妃娘娘俯身作礼。
天子欣然应允,骊阳公主自是有备而来,换了一身舞裙,白衣蹁跹,法度轻巧,一双带水含情的桃花眼重新到尾都只落到沈临渊身上。
“给我瞧瞧,”伸手拉过她的手,沈临安见她手腕活动自如,这才放下心来,“恰好想起一事要与你说,后日宫中有夜宴,是陛下为大哥筹办的庆功宴,父亲特地叮嘱了,适时你我须得一同入宫,这两日你好生筹办一下,有甚么需求,叫拂袖去办就好。”
她缓缓转头看着满室的寂然,那大殿中心的女子挑眉朝她看来,满眼的挑衅。
为着这场宫宴,夏初瑶从早到晚,筹办了两日。裁新衣,熟谙礼节,直到穿了一身繁复的宫装坐进马车的时候,夏初瑶才松了口气。
的确是一场家宴,除却沈家的人和几个近臣以外,夏初瑶还见着了褚云清和其他两位皇子,隔得远,夏初瑶也没看清两位皇子是否也是仪度不凡。
沈临安没有官职,坐在最末处,夏初瑶对这个位置非常对劲,吃吃点心喝喝茶,抬眼看着大殿里腰肢柔嫩举止端庄的舞姬们翩但是舞,冷静不语,放心当她的透明人。
他与沈临安熟谙已久,对他的脾气知根知底,明白他在豪情上多有几分洁癖和禁止,今儿瞧着那夏桃娇柔娇媚,别有风情,便也忍不住拿她打趣沈临安。
正喝了一口果酒的夏初瑶听得此语,手里的白玉酒杯都没抓稳,幸得被一旁的沈临安快手接住,才未打碎。
“夫人妙技术……”池光伸展了眉头,将一盘梅花糕往沈临安手边推,“三公子也来尝尝吧,夫人亲手做的。”
“先前一向在想筹办甚么谢师礼比较安妥,妾身也没甚么技术,便想着亲身下厨替徒弟和三爷做一份糕点,”固然没有正端庄经拜师,不过都叫了那么多声徒弟了,加上先前池光的提示,夏初瑶感觉本身的确该筹办一份谢师礼才是。手边一时也没甚么安妥的礼品,方才去厨房瞧见绫罗在做糕点,便想到了这么个主张,“绫罗说妾身做得不错呢,徒弟快尝尝吧。”
“有劳夫人了……”沈临安站了起来,脸上带着笑,看到沉碧端上来的梅花糕时,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,“这是……这是夫人本身做的?”
“入宫赴宴?必须去吗?”收回击的夏初瑶见沈临安点了点头,不由得一愣,自从沈临渊返来以后,这府内府外的宴席大大小小就没断过。
“儿臣传闻,沈家三夫人擅舞,今次将军大功,普天同庆,不如请三夫人也如儿臣一样,献上一舞,以示道贺。”清凌凌的声音透过一叠声的赞美在殿内响起,一时候统统人都顿住了话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