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底,这天子的怒意不过都是冲着那些与他非亲非故,或是没有大权高位傍身的人去的。这般一想,夏初瑶倒也感觉,骊阳公主将夏棠嫁给沈临安,除却断了她那段痴情外,起码比起随便嫁给其他官家后辈,沈临安也算得上是一个大背景。
这骊阳公主为了抢沈临渊,趁他不在将夏棠嫁给别人,害得夏棠丢了性命,还叫顶替了她的夏初瑶这些光阴来,做事束手束脚,在外名声不好。
面前这个孟小王爷或许也不会明白,皇城内里都能够尽情闹腾,到镇国公府做客,剑挑沈将军,绑走沈三夫人,这会儿也不晓得还策划着甚么能震惊全城,气死沈家和征西将军的大戏。这般混闹的人,如何会怕圣上的龙威。
“小王爷身强体健在这里熬一夜自是没有题目的,妾身这大伤初愈,身子孱羸,冻上一晚如果出了甚么事情,只怕小王爷也不好跟我家三爷交代。”一入夜,这书楼里比白日冷了一倍不止,夏初瑶这阵子都在养病,好不轻易练起来的身子骨被那一刺,养了小半个月,又变得弱不由风了,她现在受够了缠绵病榻,可不想在这里又病倒了。
日暮燃尽,夜色渐浓。
池光这么一说,沈临安便也抿唇不说话了。那玉檀院里满满铛铛的书,是三皇子殿下褚云舒最对劲的保藏。
褚云舒爱书画,那玉檀院是他走遍帝都,亲身遴选的藏书之地,四周的高楼都被他费钱买了下来,就为着让他的藏书楼万无一失。
“依妾身看,这国公府出来寻我们的人只会越来越多,小王爷再如何闹下去,到最后也不过是受罚这一个成果,妾身本就身在事端当中,再陪小王爷闹这一遭,只怕今后有没有安生日子可过,不如我们就此打住,打道回府吧。”眼下内里搜索来往的脚步声大得连夏初瑶都能闻声了,她乃至感觉,内里的人许是晓得他们就藏于此,只是不便利出去,只等他们出去罢了。
听沉碧说,当初夏棠哭死哭活不肯意嫁,最后是得了周氏的劝,才不哭不闹上了花轿,入了镇国公府。
“传闻你们豪情很深厚,沈临渊本想打完此次的仗,就返来娶你,但是你却在他返来前夕,领旨嫁给了他弟弟。”孟长安只当她是心中有痛,不肯旧事重提,便也不持续诘问,换了话头。
“小王爷没上过疆场,未见过疆场上那存亡不过刹时之事,以是不晓得这个事理。”见他点头,夏初瑶轻叹了口气,“三年的豪情的确贵重,可和几条性命比起来,就不敷一提了。”
眼看着赐婚的风波渐小,骊阳公主大略策画着等此事畴昔,她便能够安放心心嫁入镇国公府,却不想这个空档上,杀出来一个孟小王爷。本日劫走了她本就是肇事之举,如果还要再闹出点其他大动静,只怕她这个沈三夫人直到年下,都要活在流言流言里了。
“我们现在归去,我做这一番算甚么事儿?”固然没心机闹了,孟长安却也不筹算就这么乖乖地归去。
今次也不晓得那孟小王爷和夏初瑶是误打误撞去了玉檀院,还是晓得阿谁处所旁人不能随便出来,只不过眼下如果未去禀明三殿下的话,就算是国公府的人也不敢随便闯出来,只能等孟长安他们出来了。
“那小王爷固然恶劣,却也并非真的半点分寸也无,何况他与三夫人本就无冤无仇,不会有甚么事情的。”眼看着棋局没法逆转,池光抬手扫了棋局上虎争龙斗的局势,托腮看着沈临安,宽言安抚,“你又不是不晓得,那玉檀院是谁的地盘,听我的没错,这件事情你便别管了,就当不知,由着他们闹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