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管家带着护院在前面开道,农庄的管事和账房们跟着夏初瑶往卓峰的院子走。
“柳知县这般强词夺理,成心刁难,但是为着当年之事心中另有怨气未消,本日过来公报私仇?”
“除了那枚沈家的腰牌,夫人另有甚么证据能证明本身是沈家的人?”
看着这封拿在手里很有些分量的信,夏初瑶却有些犯难了,既然是给沈朔的,他们天然是没权力拆开来看。
如本日这般,带了人堂而皇之地闯到农庄里来,还强词夺理说沈三夫人是杀人凶手,要抓她归去收监,实在是有些混闹过甚了。
“梁管家,叫人来把这门撞开,要快!”门后仿佛还被一个柜子死死挡住,夏初瑶一瞧便感觉环境不妙,仓猝叫了梁管家和几个护院来撞门。
“你也听到了,那被杀之人是浑家从国公府带出来的下人,浑家在路上碰到刺客,沈家那么多人被杀,这件事情,产生在柳知县统领的地界,你如果不将此事查清楚,不管是沈家还是夏家,必定都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凤眼微眯,看着跟前的人,知县柳业生的脸上神采一狞,随即嘲笑。
缓过神来的如夫人冲进了屋子里,抬头望着卓峰的尸身,跌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,给面前这边景象更添几分可骇,一时候在场的人都心中升起寒意。
一身玄衣的沈临安自门口快步上前来,朝御风微微点头,等他收了剑退到一边,沈临安也未看那知县,只是望向一旁的夏初瑶。
“本官思疑你,伙同杀手,在半道截了沈家的马车,杀了沈家的下人,夺了沈家的腰牌,冒充沈家三夫人,到农庄来行骗。”
瞧着这字体,倒的确是出自卓峰的手笔。
“本官本日是为着西丰林旁的命案而来,那命案线索条条都指向你身后这个女人,我不过是例行查问,你怎敢说我是公报私仇?”
知县话音刚落,便见几个衙差推开跟前的人,独自朝着夏初瑶走去。走在最前面的两个衙差到了近旁,刚想伸手将夏初瑶架住,却俄然见着面前人影一晃。
听得她这般说,沈临安的心才算放下,转头看向那柳知县:“才两年未见,没想到业生兄已经出错到了这般地步,竟然要胡编乱造,难堪一个弱女子。本日这事如果传出去,你莫非不怕柳家名声不保?你这般作为,叫柳相颜面何存?”
“……”想来是那些刺客的尸身先一步被穆玄青的人措置掉了,夏初瑶看着面前这个俄然闯出去,还要与她强词夺理的知县,沉下了脸,“大人这话是甚么意义?”
撞了几下,只听得屋里“呯——”的一声沉响,是挡门的柜子倒在了地上,几个护院再合力一推,将跟前厚重的木门推了个大开。
本来在院子里服侍的下人们早间就被卓峰遣到了其他处所去,空无一人的院子里现在北风萧索,主屋正中的两道红木大门紧闭,暗淡的屋里没有半点星火,也没有半分动静。
那一身已经变成暗红色的血迹叫他蹙眉,上前垂目细看:“你可有受伤?”
他本是个心气高,另有很有几分才学的人,三年进步士落第,入朝为官,半年便进了御史台。只是两年后果着写本参奏镇国公沈朔以机谋私。没猜想这一本奏章没有参倒沈朔,倒让他落了个谗谄忠良,滥用权柄的罪名。若非柳元衡插手,面前此人别说来着望都镇做知县了,只怕早就没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