竖长的盒子上没有任何斑纹,布了落尘,密封严实,两人试了几次也未能翻开,眼看烛火将近,也不敢再冒然行事,便带了盒子拜别。
白日夏初瑶带着非常焦炙的楚离在夷则城里逛了逛,眼看楚离比她还没有逛街的心机,便也作罢,只是回了堆栈,却迟迟等不到沈临安返来。
本来乌黑的暗道里,明晃若白天。
见她咬牙拔剑也没法,沈临安伸手按住了剑柄,等得她放手,指间发力,便听得一声清响,面前玄色的长剑出鞘,沈临安顺势抽剑一挥,一道灿艳的剑光之下,青石墙面上被劈开了一道入刻三分的陈迹:“自先皇以后,它认了我做剑主。”
刚回身,余光扫过阿谁暗格,要走的夏初瑶又顿住了步子。
“这是流火剑?”玄黑的剑鞘上,刻着繁复的斑纹,俯身细看,便看得出是一副回禄托日的气象。
“彻夜返来,是想取件东西,想着你应当感兴趣,就带你一起来看看。”反手牵了她,绕过残破的前院,沈临安倒也没了先前的刚到时的那份欣然,只领着她绕到了后院的假山前面。
这柄剑,剑身玄黑,剑光却灿若明火,有传言说是取天仞山中奇石,引天火所铸。
这般剑气,非平常刀剑可对比。
沧州是他外祖家,当年东晋王还在的时候,上至州府下到各城,皆受东晋王宠遇,出事之时,就连朝中诸多官员也受连累,恰好不知东晋王作何手腕,竟保了沧州全境安宁,是以衙内军中,无不对东晋王戴德戴德,现在他这个钦差调派起来,便也非常派合。
这般传言,本也不过是因着世人被褚云连沣的勇武和功劳所震,言辞表扬罢了。只是,这帝剑的名号一出,只怕多的是故意人想要谋得此剑。可如果如他所说,原主不死,便无人可夺,今后为着此剑,想方设法要杀他的人只怕更多。
一起往下,到底时,是一个近三人高的密室,灯火透明之下,那些平整周到的青石垒砌的墙面上,多有劈凿过的陈迹。偶尔还余了一些在火光之下,灿烂生辉的金色粉末。
“它既认我做主,我便不该再让它藏匿于此。”五岁时第一次来东晋王府,外祖父便带他来此看剑,那日拔剑出鞘,不但是他和娘亲,连外祖父也惊奇非常。他们都说,他是自先皇以后,褚云家独一一个能御此剑之人。
“这间密室,本来是外祖父修来堆放黄金的。”自石阶绝顶开端数,沈临安沿着这密室绕了半圈,寻到了要找的位置,伸手扣了面前的烛台,用力往前一送,便见着密室一角的一块大理石地砖微微上拱,“当初抄家时,但是运送这里的黄金,便用了三十余辆马车,州府派了万余府兵一起护送。”
方才返来的人身上还带了几分夜风的凉意,夏初瑶还带着几分昏黄的睡意,却也随了他,起家添衣,跟他一起出了门。
“夫人放心,自此以后,临安对夫人,必当再无半句谎话。”收剑入鞘,他垂目看她,一字一句说得当真。
那边沈临安往墙角去,将那块地砖搬开,这边夏初瑶站在密室中心,四下打量着这个宽广的处所,想着那三十余辆运送黄金的马车,很有几分感慨,等得目光落到沈临安自暗格里拿出来的那柄剑上时,才终究拉回了神思,几步上前去,等得看清楚剑鞘上的纹路,又是一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