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隔半年再来南境,不似先前来迎战,这些光阴只是巡城戍守,沈临渊倒是乐得安逸。
“是威远侯府的二公子,殿下本不想让她晓得,却没想到,我们竟然能刚好撞上。”楚离垂目看着那一地飘散的纸钱,一时候,竟是没勇气追上去。
“为甚么……为甚么是二哥?”那高高挂起的丧灯过分显眼,每晃一下,都刺得夏初瑶心如刀绞,“为甚么他会死?”
沈临安抱着她,终究也只能寻了紫岚山下的一棵高树,两人站在高枝上,远远看着那陵寝里下葬的景象。
“阿瑶……”追上来的沈临安伸手握了她已是冰冷的手,并肩看着缓缓而行的送葬步队,轻叹了一口气。
隔得不远,看得那般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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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起这个,他倒是更忧心太子的处境。
这一刻,她乃至都感觉满心都是混乱,她不晓得本身现在要怨要怪的,是阿谁残害她兄长的暴君,还是阿谁即便如此,也要愚忠阿谁暴君的父亲。
这沧州富庶,东晋王活着时,手握重权,贪赃纳贿之事,铁证如山,无可回嘴。
棺椁已经入墓,上面盖了黄土,氛围里尽是燃香烧纸的气味,夏初瑶跪在那新刻的碑石旁,伸了颤抖的手,一笔一划,细细描画那碑上的名字,不言不语。
眼看着最后一丝但愿劝她转头的但愿都幻灭,楚离这会儿倒是盼着他们能早点赶到桑泽城,如果去得快了,说不定还能见上最后一面。
“这天牢里多鼠蚁,二公子的伤口在牢中不慎传染,等得狱卒发明的时候,已是奄奄一息,送回威远候府后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