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他方才的行动吓了一跳,燕秋灵抿唇看着那只先是捏碎了碗,随即又沉沉砸在地上的手,默了半晌,才抬眼缓缓扫过暗淡的静室。
因着有了筹办,虽说行动慢了些,却也还是堪堪躲过了这一剑。
那枚本躲不过的袖箭在离他只余方寸之时,俄然被打偏,擦着他的衣服,打在了身后的墙壁上,而那划向萧良的剑,也在切入萧良身材之前,被一道绯光斩断。
只是,他们都没想到会在巷子里碰到夏初辰,幸亏禁止得及时,不然这萧良的死,只怕又要查到威远侯府去。
几道墙以外有个酒窖,夏初瑶不会轻功,他现在扛了萧良,倒也没体例想先去那样带着夏初瑶来去。
“你……你如何……”突然被那张脸一吓,酒意睡意都醒了几分,颤巍巍开口,话到一半,才终究发觉不对,缓了神采,“夏将军如何这个时候在这里?”
“你父侯在跟陈大人议事,这会儿不会过来。”在门口停了半晌,等得适应了静室里的暗淡,燕秋灵这才快步到了夏初辰身边,将端出去的饭菜放在夏初辰跟前。
等得将萧良紧紧绑好,沈临安拿了身边的一坛酒,一手扣着萧良的下巴,逼迫他张嘴,也不等他醒过来,倾了坛子便往他嘴里灌酒。
“一会儿我将他丢在群芳楼前面的那条巷子里,明日即便是有人查,群芳楼的珍娘也会说他是先前在楼里喝多了所至。如果有人问起,夏将军便一口咬定本身彻夜未曾出府。”看着脚边这具被灌得肚子鼓胀的尸身,沈临安沉声叮嘱身边的人。
“黎儿的死,连陛下都说是不测,你便是入了宫……”
在长信街上,真正的热烈是从夜里开端,不到天明时分,不肯停歇。
言罢,也不等余下两人回声,扛了萧良独自跃上高墙,这才转头看他们。
“前面有个酒窖,我们在那边给萧大人筹办了些东西。”迎着夏初辰的目光,沈临安也不劝他走,“不知可否劳烦夏将军带我这个火伴一程?”
“你……”那一瞬,夏初辰讶然间忘了下一步行动,倒也不是因为这蒙面的女子,而是因为认出了她手里这柄“绯云”。
“你和黎儿固然不是我亲生的,可也是我一手带大的。府里那么些个孩子,小时候就数你们三个被关在静室的次数最多。”也不晓得这静室里到底有甚么,不大的一间屋子,封了窗户,白日里都是一片暗淡,这便也罢了,恰好一年四时,都是这般干冷,是威远候专门用来惩戒府里玩皮的孩子的。
“你去找楚离,我去把剩下的事情措置安妥。”等得出了酒窖,沈临安抬眼看了一眼天气,也不再担搁,扛了尸身,跃上院墙,消逝在渐明的天气里。
这从长信街穿到典狱司去的小道有些偏,又是这个时候,萧良本觉得除了他,不会有别人往这里走。
“阿瑶的事,黎儿的事,我都不感觉你父侯说的做的就必然是对的,但是,他不让你去做,必定是有他的事理。你们朝堂上那些个弯弯绕绕,我这个妇道人家是弄不明白的,但是,我也晓得,那萧良是萧皇后的堂弟,即便是陛下信了你的话,真的重查这件事,以萧皇后的本领,萧良最后只怕也能逃太重责,这就是你想看到的成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