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霈宫外,御辇、龙幡、仪仗扈从早已恭候多时,林岂檀、顾流萤抢先登上马车,林涧之、林伊人、林音音顺次坐入各自马车。
“皇上起驾――”跟着内侍一声高喝,一行车马阵容浩大朝醉亘门驶去。
“惊世绝俗,见之难忘,帝皇菊公然分歧凡响,儿臣恭贺父皇得此珍宝。”林涧之道。
“皇上日夜为国事劳累,都是臣妾照顾不周。”
“覃贵妃,”御辇内,林岂檀揉着额角道,“本日与日摩舒见过面后,你就陪朕早些返来。”
“是。”吴奂声躬身退下。
“天青色……”林岂檀神采间有一丝落寞,“皇兄一向独爱月红色衣衫,伊人竟不记得了。”
“也是,”林岂檀端起酒盅,“七岁……这也怨不得他。”
“是。”吴奂声感激看了林伊人一眼,从速朝后殿走去。
林音音早已耐不住困乏,跟着婢女回了殿。顾流萤也显得有些怠倦,斜靠在锦座上,支颐阖眸,睡意昏黄。
“他不爱喝酒,琴弹得很好。”
林伊人缓缓垂下视线,苗条手指垂垂攥紧。啪!大殿外,一道闪电突然划破暗沉的夜空,紧接着,霹雷隆的惊雷滚滚而来。
林伊人还是悄悄饮着茶,幽深清杳,古井不波,仿佛与这茫茫长夜融为一体。
林岂檀轻嗯一声,指着案上的帝皇菊道,“涧之、伊人,你们都过来瞧瞧。”
“皇上体恤臣妾,臣妾又怎能只顾自个儿安睡?再说了,臣妾也想看看,那帝皇菊着花时,到底是一种如何的景象?”
“是,”林岂檀仿佛堕入回想,“昔日几个皇家兄弟产生争论,都是你父亲从中补救。”
“伊人可还记得你父亲的模样?”空旷的大殿中,反响着林岂檀的声音。
“微臣偶尔会梦见父亲,梦中他总穿戴一身天青色的锦袍,脸孔极其恍惚,如何都看不清楚。”林伊人道。
林伊人手中茶盏微微一滞。
“皇上。”顾流萤微微一惊,展开美眸。
“都退下。”林岂檀摆了摆衣袖。
“印象中父亲毓秀儒雅,性子非常暖和。”林伊人恭敬道。
邦,邦邦……瓢泼大雨中,远远传来打更之声。吴奂声仓促从大殿外跑了出去,“皇上,子时已到。”
“皇上的龙体但是有甚么不舒畅?”顾流萤道。
“夜明珠……”林岂檀沉吟,“吴奂声,去拿几颗夜明珠过来。”
林涧之强打精力,看着大殿中婀娜多姿、端倪逼真的舞姬。衣袂飘飘,飞丝如瀑,桃腮害羞,美目流盼,那和顺甜美恰到好处的笑容,不过是为了搏得他半晌的谛视,可他独一在乎的女子,却已经完整健忘了他。
“吴奂声,”林岂檀蹙眉,“把那献花的人带上来。”
浅秋,微凉,夜近子时。
“花中之花?”林岂檀靠近打量,不由啧啧称叹,“虽说小了些,细心瞧瞧内里还真有些像是仙灵芝。”
洁白莹润,清光似水,当吴奂声将八粒夜明珠垂悬于大殿廊柱之上,林岂檀命婢女一一吹熄了殿内烛火。
“是。”林涧之、林伊人依言上前。
“是。”吴奂声返身而出,到了门口,仿佛俄然想起甚么,又仓促走了返来,“皇上,主子记得冯大人曾说过,这花在月色下有流光溢彩之感,莫非大殿挡住了月光,故而帝皇菊才没法绽放真容?”
“着花的过程天然是帝皇菊更惊心动魄,可要论美……”林岂檀拿起案上的玉雕菊花,“这玉雕如果与先祖墓中的一样,便是无价之宝,又岂是一个美字可言说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