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与那些事没干系。”林伊人说着看向画师,“画完了吗?”
谷小扇闻声昂首,看了一眼林子衍,接着又低头拨弄起了琴弦,却因为没有林伊人在旁帮手,只弹出了几个毫不连贯的音符,立时显得有些泄气。
“宜樊?”林子衍大为惊奇,继而谨慎看了看楼台下的画师,低声道,“父皇克日一向在为好樊之乱大动肝火,你怎得还把不明秘闻的江湖人给弄到府里来了?”
“这一出是哪一出?”林伊人淡淡道。
“王兄……你说,当天子有甚么好?你看父皇,每日殚精竭虑,后宫里也没个承平,这天子又有甚么做头?”
林伊人眉尖微微一跳,林子衍的话如同一根针,直刺他的心底。半个多月了,聂陵孤每隔两日便会来给谷小扇施针,翯王府最金贵的千年人参、百年灵芝都用在了谷小扇身上,她的元气在渐渐规复,但神态却没有复苏半分。
琅风阁内一片沉寂……这曾是林伊人劝林子衍不要对秋闪明灭心的话,现在,林子衍将它原本来本还给了林伊人。
林伊人接过薄氅,帮谷小扇谨慎披上,“你带她归去,夜里派人看顾细心些,她好走动,那炭火可别烧起甚么来。”
林子衍倒回软榻,将双手垫在脑后,叹了口气,“筱安城里多少闭月羞花的王谢闺秀,你连正眼也懒得瞧,却恰好爱好甚么江湖女子,如果让母妃晓得,不是自找费事吗?”
“好。”林子衍看了看林伊人拉着谷小扇的手,眸子转了几圈,举步朝琅风阁走去。
“她只是病了。”林伊人黯然道。
林伊人惨淡一笑,“待治好了她的病,我就派人送她去临桑。”
“临桑?”林子衍看向林伊人。
林伊人龙血凤髓、玉叶金柯,身份多么高贵,怎能被如许一个懵懵懂懂的女子搅乱了心神?
看着林伊人目送谷小扇和萱娘拜别,林子衍心头俄然有些烦躁。眼下虽已入秋,但还远未到要烧炭火的光阴,谷小扇拿走了两个光彩光鲜的礼盒,却把盒子里代价令媛的白玉麒麟镇纸和蛟形青玉玦留在结案上。这丫头那里是抱病,底子就是变成了一个傻子!
顾流萤对林伊人的关爱,旁人或许不知,但林子衍又怎会不清楚。那脉脉眼波只会凝睇着林伊人,林子衍毕竟只是她的养子,林伊人才是她身上落下的肉。
“果然到处都有买椟还珠之人,如许的女子,母妃怎能容得下?”林子衍的语气有些刻薄。
“不知哪个官员送的礼,”林子衍斜靠软榻,翘着腿道,“我见盒子挺都雅,就带过来了。”
谷小扇还是定定看着林子衍腰间的玉佩,神采间没有涓滴窜改。
“子衍来了。”林伊人含笑撩袍起家。
“嘿,”林子衍快步走上楼台,高低打量谷小扇,“王兄,这小丫头……是我们在凌波镇见过的阿谁……阿谁……”
“你若见了田间农夫的笑容,再听到大水残虐的哭号,便会明白责无旁贷四字之意了。”林伊人道。
进入琅风阁后,林子衍顺手把礼盒丢在案上。
林伊人微微点头,对林子衍道,“内里风大,先进屋吧。”
“王兄明知故问。”林子衍霍然起家,“当初你让我不要招惹秋闪闪如许的江湖女子,如何现在自个儿倒在纳妃前金屋藏娇了,莫非当日在秋逸山庄,王兄便对这小丫头动了心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