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甚么是故交?”她的肚子俄然咕噜咕噜叫起来。
一排排羽箭,密密匝匝,从四周八方激射向濊貊四煞和申幽桐。
“你叫甚么名字?”他弯下腰,含着笑,她还是感受得出他身上浓浓的孤寂和苦楚。
“我和你阿爹是故交,你能不能带我去看他?”
多年后,她才晓得,阿爹曾经教给她的一招半式,是倚岚门清风十九式中的行云流水。只是她已然不记得,那风中飞舞的一角白袍,是因着认出了她的招式,才真正觅到了阿爹的行迹。
查缂迟过世后,他四人藏匿于雪域群山,垂垂与夕泠宫疏于来往,但既然曾拜于夕泠宫门下,夕泠宫的宫主便是他们永久的主子,只要夕泠宫处境伤害,他们不辞万死,也必须挺身而出,助其脱困。
任何人都有缺点,任何人都有顾忌,两害相权取其轻,申幽桐终究艰巨吐出一字,“撤。”
嗖——绝韧铃绳疾如箭,飞如电,笔挺向叶浮生背心射去。林伊人惊然回眸,将铃绳握动手中。
长路漫漫,雾迷心重,霰雪纷繁,秋瑟盈浓,谷小扇靠在言绪怀中,定定谛视着半空中那一袭染血的白衣。
她认得他,他是黑夜化身的魔,险恶残暴,嗜血成性,漫天大雪中,他的剑狠狠刺入阿爹的胸口……阿爹,你疼不疼?阿爹,你冷不冷?阿绪,为甚么你呆呆坐在阿爹身边,好似完整不认得我?阿绪,为甚么我每天找你,灵观镇上却再也不见你的身影?
擂台上,两道人影同时飞起。一人冷冷瞥了叶浮生一眼,抱着谷小扇掠下了擂台;另一人双袖交扬,身形飞转,手掌闪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玉色,扑向擂台一角的夜煞。
濊貊四煞性子简朴,不喜与人靠近,行事只凭爱好,不分善恶,从不在乎江湖评判,更无所谓对天下无敌身份的顾虑。多年来,四人同进同退,同攻同守,默契神会,天衣无缝,脱手便是杀招,毫不会给敌手留半分朝气。
轰!震天动地,风雷荡漾。濊貊四煞神采微变,各自后退一步,叶浮生面色惨白,跟着狂暴的气流,一飞而起,冲上了半空中。
砰!林伊人与夜煞双掌相击,震惊的气流如同翻滚的波浪,一波波向外分散。但是,濊貊四煞料想中排山倒海、摧枯拉朽之气并未准期而至,那如玉身影借着与夜煞对击之力,突然斜飞而上,径直冲向了半空中摇摇欲坠的叶浮生。
濊貊四煞相视一眼,立即腾身而起,疾掠至申幽桐身边……比起不共戴天的仇敌,他们更在乎主子的存亡。自他四人出世起,此大家间便凉薄如千里冰原,若不是查缂迟传授他四人武功,四兄弟恐怕至今还是风餐露宿,驰驱展转,惶惑不安,受尽冷眼。
砰!厚重的擂台被狠恶的气流掀翻,一支支糜坚不摧的羽箭,擦着扶摇直上的濊貊四煞和申幽桐耳畔飞过。无数条红色的光芒仿佛扯破了天空,全部天下在庞大的爆炸中颤抖,刺鼻的焦糊味在氛围中满盈,一声声惨烈的哀嚎声转眼消逝。
“我也喜好吃红烧肉。”
濊貊四煞微微一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