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来至公子并非一叶障目之人。”林伊人道。
“免礼。”林伊人撩袍而坐。
“王爷谈笑了,”白日隽恭敬道,“比武大会中少年豪杰比比皆是,二弟怎敢如此傲慢高傲,目中无人。”
白日隽愣了愣,“恕鄙人痴顽,还请王爷明示。”
“特地伴随二公子,前来插手皇家百菊宴比武大会?”林伊人道。
“三位安知本王住在这儿?”林伊人对白日隽道。
白日隽攥了攥拳,安然道,“鄙人的确想让二弟在比武大会上力压群雄,使白府后辈有入仕之机。”
这一头,冯谨台放心落意祭奠神佛,那一头,申陌儿却还是在流霜亭下迟疑不已。林伊人临走前撂下的话言犹在耳,珖晏寺大门外张贴了一张重金求药的赏格布告,只要申陌儿揭下布告,便会有凌海帮的人带她去驿站诊治南宫冀。
“澍”之一字,意为雨润万物,浑但是流,沛但是施,“澍声”天然就变成了雨润之声。加上谆国之“谆”字,嵌于“诲尔谆谆,听我澍声”中,此话便可解读为“谆国九鼎之言苦心孤诣护国佑民,百官布衣听闻雨润之声,民气所归,众星拱月。”
林伊人不动声色端起茶盏……白府已然晓得翯王府属意纳白羽阑为妃之事,故而所谓“共叙家常”亦无不成,只是在林伊人耳中,此话听起来仿佛还是有些刺耳。
“我爹为朝堂出世入死,血染黄沙,可叹朝中奸佞当道,反污我爹贪功冒进,损兵折将,为人后代怎能无动于衷,坐以待毙,让我爹在天之灵死不瞑目!”
“王爷是说……”白日隽有些游移。
“外人出去说话不便,就烦劳白女人为你二位兄长斟茶了。”林伊人道。
“三妹,”白日隽沉声道,“怎可在王爷面前如此无礼。”
林伊人未推测,当本身回到东篱草堂时,白日隽、白季青、白羽阑兄妹三人已在堂内等待多时。
林伊人淡淡瞥了三人一眼……白日隽,身着一袭深棕色锦袍,目如朗星,鼻若悬胆,沉稳内敛,风采极佳,看似不过二十六七,却已然有一种撑门拄户舍我其谁的大将之风。白季青,身着一袭玄青色锦袍,剑眉斜飞,棱角清楚,黑眸灵敏,双唇削薄,满身披发着锋利冷峻的气味,年纪约莫二十二三,工夫明显极其了得;白羽阑,约莫十八九岁,身着一袭藕荷色衣裙,娇妍洁白,盈腰纤细,面若芙蓉,颜若明珠,云鬓间仅插着一支海棠琉璃簪,一双美眸敞亮清澈,模糊含着些凛然和倔强。
凡事情则通,公例达,正反都靠一张嘴,冯谨台深谙宦海之道,看过原石后立即修书一封,将宜樊六合造化的笔墨之功快马加鞭上奏朝堂,终究将心惊胆颤一宿之事收了场。
《风雅》中云“诲尔谆谆,听我藐藐”,意指“说者诲人不倦,听者漫不经心,故而前者纯属徒费唇舌。”此话原为贬义,可原石中将“藐藐”变成了“澍声”,其意就大为分歧。
林伊人一针见血,直击白家兄妹把柄,白羽阑娇躯轻颤,一串热泪便滚落而下。
“季青忸捏,大胆一试罢了。”白季青道。
“分开筱安前,羽阑曾去桐兮殿拜见覃贵妃。”白日隽道,“覃贵妃说,王爷游走官方时,在宜樊开了一家名为东篱草堂的医馆。下船后,我兄妹便想着来看看,如果能碰到王爷天然最好,如果没能见着王爷,也不算失礼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