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就摇着荷包哼着小曲儿走了,留赵一钱一人在风中惶恐失措。
赵一钱的笑声惊醒了孙二丫,她揉揉惺忪的眼,见赵一钱在盯着她看,便又笑起来:“客人都散了吗?我爹爹呢?”
“这么大年龄了,腿脚还挺快?”赵一钱心想着,顺手拴上了门栓。
赵一钱柔声道:“我们去梳洗洁净,好不好?”
赵一钱指着桌案道:“这不是有酒杯吗?”
赵一钱还想再说,孙嗲嗲却摆摆手往外走去。
八月十四,晴,轻风,宜嫁娶,忌独处。
“但是……”
孙嗲嗲慈爱地拍拍赵一钱的手道:“老夫晓得你是好孩子,只不过明天是你们的新婚之夜,还是遵守礼法,我归去睡吧。”
孙二丫又暴露欢乐的笑容:“爹爹说,你是屠夫,嫁给你今后每天都会有肉吃!”
赵一钱道:“猎奇特,明天周媒婆如何没来?”
孙嗲嗲摆摆手,“没甚么,人老了,就爱说些有的没的。既然聘礼已经抬完了,你就归去喂猪去吧,不要多想了。”
送完最后一个客人,陈好柴站在门边一脸猜疑地挠头。
不知是那里的全福太太化的妆,孙二丫本来非常清秀的面庞上糊着厚厚的白粉,颧骨的位置染了圆圆的两坨红胭脂,本来粉嫩的小嘴硬是被涂成了血盆大口。孙二丫身材丰腴圆润,盘腿坐在喜床上,再配上如许的妆容,像是一个庞大的大阿福。
“我的酒嗝比你响!”孙二丫笑道。
四周悬着的大红灯笼跟着夜风悄悄扭捏,像是很多把小木锤,敲得赵一钱的心“突突突”狂跳。
看着孙嗲嗲盘跚的背影,赵一钱内心发酸,追上去说道:“二丫已经嫁过来,我们就是一家人了,豆腐铺太冷僻,岳父就在这边住下吧?”
肉呼呼的小手又软又暖,赵一钱谨慎翼翼地攥着,内心结壮非常。
赵一钱惊出一身盗汗,骇怪地望着孙嗲嗲,“岳父……你、你在说甚么,甚么我们那边的律法……我如何听不懂……”
孙二丫猜疑地拧起眉,歪头道:“爱?”
但是他担忧的统统并没有产生,婚礼准期停止。
赵一钱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了婚礼前的十天,深怕孙嗲嗲又俄然呈现在他面前,说一些话摸索他的来源,乃至……带着人把他当作妖孽抓起来。
赵一钱捏着秤杆悄悄挑起盖头,见到孙二丫的模样,他忍不住笑出声。
毕竟是人生的一项大事,赵一钱按捺住想作妖的心,老诚恳实听陈好柴和喜婆的摆布,按部就班娶回了新娘子。
赵一钱一下子欢乐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