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鎏英刚才听得打斗声……哎呀!”那卞城公主甫一进门便惊呼出声,我揣摩着应是被那满屋耗子毛给吓着了。
我明显是土里长出来的,这凤凰!我展开眼正待回嘴,却见面前凤凰的手心点点血迹,纵横班驳。
那执戟之人在红光当中却神采益发惨白,似见死神在前,瞳孔放大步步后退,四壁钢针纷繁坠落似松针枯萎。本来是个惧火的妖怪。
幸而我们做葡萄的不长毛。
凤凰这才顺着我的视野翻过本身的手心看了看,眉峰略略一拢,“想是那穷奇的瘟针所伤。”
我垂目看了看脚尖,嗫嚅道:“为了取它的内丹精元。”
执戟之人松下一口气,眼风跟着凤凰的行动在我俩之间来回一个逡巡,“哈哈哈!怎的?火神殿下做甚不使那红莲业火对于我?莫非为的是这惧火的小仙子?火神既要怜香惜玉就莫怪我部下不包涵面了!”
再看那满地落针,小风一太悄悄飘起,竟原是这小耗子身上的银灰耗子毛。凤凰“哼!”了一声收回架在它脖颈上的利器,此番细细一看,却那里是甚么利器,本来是一根凤凰的七彩凤翎。
“恰是。”凤凰额角已渐渐排泄点点汗渍,倚着一方椅子缓缓坐下,“但,花界与天界夙怨颇深,想来长芳主决然不会允那圣草。”
凤凰还未答话,我靠近门边就顺手将门翻开了。
“莫不是那穷奇妖兽逃了出来?火神殿下可有伤着那里?”卞城公主满面体贴凑上前来,凤凰稍稍一遁藏,道:“无甚大碍。”
凤凰见状一扬手,手心一枚红光顶风而起,细看倒是一簇渐燃渐炙的火焰,冥烧摇摆似一朵热烈绽放的红莲。一片红光中,凤凰身姿傲然矗立,袍带猎猎飞扬。
“不过手上扎了些针眼,公主可有纱布?”想那凤凰好歹是替我挨的针,我天然需与他包扎包扎,便顺手问那公主讨要些纱布。
凤凰见我盯着他,面上粉色一劲儿众多至脖颈处,奇特得很,常日里锋利似剑的眼神,现在却出现一层粼粼异光,闪动了一下遁藏开来,拢手悄悄一咳后,复又板起张面孔,伸手来触我的印堂。
凤凰目光一闪,眉心微微起澜,兀地将手收了返来,那红光倏忽燃烧,我也随之一个激灵清转过来。
凤凰眸色一动,一个疾行紧随那妖怪身后欲将其拦下,不想那妖怪却高耸回身,直举画戟近身向凤凰胸膛而去,奸刁至极。善哉善哉,我闭了闭眼。
那妖怪双目一凝,万千光针飞射而出,凤凰反手放出一个仙障将我覆盖其内,回身抽出一柄利器便与他缠斗起来。
“快走!”但闻压着我的一方胸膛传来凌厉一喝,刹时,身上负压感随之移去,我马上手脚并用爬了起来。
岂料那公主闻言,神采哐当掉了下来,“二殿下中了穷奇的瘟针?!”
凤凰将那耗子重新封进葫芦罐里,放开我身上的仙障,抬眼睨了睨我,我乖灵巧巧垂下头,避开那生生劈划而过的眼风,继而抬眼敬佩地将凤凰一望,“二殿下这耗子拿得妙,甚妙!锦觅此番但是长了见地。”
此时,门上传来一阵细细叩门之声,“二殿下可在屋内?”声音娇且媚,应当是那卞城公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