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鱼仙倌从身后抱住我的腰,将下颌悄悄放在我的肩上,潮湿的鼻息羽毛一样扫过我的颈侧,“觅儿,你看,花都开了。我们何时结婚?这个春季好不好?”
“觅儿,你终究醒了。莫要再如许睡下去,好吗?我好怕本身还将来得及将你娶过门,还将来得及好好珍惜你,你便这般睡到了地老天荒。”
我不敢转头看那操琴人……实在也不然,我只是不敢瞥见那琴,曾多少时,亦有个清傲的人背对着我操琴。最后,那琴,断了;那人,走了。
我蹙了蹙眉,再次问道:“内里是谁在唱小曲?”
“那里痛呢?”小鱼仙倌暖和地看着我,“我给你渡气,用元灵帮你镇痛好不好?”
小鱼仙倌笑了笑,“吃糖便不会苦了。”他顺手变幻出一颗冰糖,亲手喂入我的口中。
“找心……天帝……天帝陛下……仙上要我帮她找心……她说她的心掉了……”那仙姑哆颤抖嗦,魂不附体。
一番动静惊醒了两个仙姑。
我痛得脚指抽筋,张皇失措望着她,“快!我的心掉了!我弄丢它了!你帮我找!快找!必然就在这屋子里,必然要找到!我不能没有它!好痛,痛死了……”我捂住空荡荡的胸口缩成一团。
旭凤?
“好,我替你解了它,觅儿不慌,有我在的。”小鱼仙倌取了枚凝神金丹用蜜糖水和了让我服下,垂垂平复了我错落起伏的喘气。只觉着轻飘飘地越来越倦,我缓缓地睡了畴昔,却连梦里亦是如影随形的痛苦。
我赤脚起家步出屏风,超出阿谁操琴的人,推开窗户,暖风夹着丝丝云絮劈面而来,廊檐下一对凌雀正在衔泥筑巢,扑棱着翅膀忙繁忙碌,时而密切蹭蹭对方以示鼓励,时而又唧唧喳喳喧华不休,仿佛为了一根稻草的安排而起了分歧,见我望着他们,忽地止了辩论,将脑袋怯怯藏在翅膀下偷偷透过羽毛的裂缝看我。
湖山畔,湖山畔,云缠雨绵。雕栏外,雕栏外,红翻翠骈。惹下蜂愁蝶恋。三生石上缘,非因梦幻。一枕华胥,两下遽然。”
我摸了摸脸颊,枯燥没有一丝水渍。本来,眼泪也会逆流,它们在我的胸口逆流成河,面上却再也流不出一点一滴。
“好苦,好痛!我是不是将近死了?”我失措无助地看着他。
青丝……
小鱼仙倌看着那颗染得血淋淋的糖,眉间隐忧连连,伸脱手将灵力注入指尖缓缓摩挲过我的后背,“觅儿莫怕,会好的,统统都会好的。”
我捧着双手,胸口莫名袭上一阵剜肉一样的疼痛。我蜷起家子缩在床角,痛得直不起家,顷刻心肝脾肺皆像被剜了出来,活生生,鲜血淋漓触目惊心肠被弃在地上。我拧动手腕,蛮力地拧着,迷惑着为甚么被剜掉的不是这双手呢?
另一个仙姑显而举止持重稳妥很多,只是瞠目看着我犹带一丝颤音回道:“水神睡了这半年可算是醒了,天帝陛下半夜忧心。”
“觅儿,如何了呢?”
我捂着胸口,只感觉那痛从胸口处众多,中转四肢百籁,规戒刀刺普通,说不出那里痛,却又到处都痛,我蜷紧身子,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,“我不晓得,我不晓得那里痛……好苦,嘴里都是苦的。你救救我……”
我翻了个身,展开眼,瞥见床头小几旁倚着两个小仙姑,头垂着时不时一点一点正在打盹。我撑了撑手臂欲坐起家,哪知臂弯一软,却脱力跌回了床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