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润玉,你可有何说法?”天帝绷紧端倪,倾身,看着夜神,满目绝望震惊。
天帝端坐殿首,金冠云袍,神采昌大,眉眼略一低,瞥见我和小鱼仙倌牵劳的手欣喜地淡淡一笑。
凤凰斜睨他,并不答言,只对跪伏在地上的性命道:“烦请太巳神仙抬开端来。”
凤凰一身银蓝锦袍迈步入殿,与合座满殿如火如荼的忧色鲜明相冲,桀骜不平尽现其间。
小鱼仙倌携了我的手向着天帝一拜,后又转而向着诸位青面獠牙的阎罗一拜,天为天帝,地为阎罗,自古稳定。
天帝严肃扫了眼来宾盈盈的大殿,转头低声问狐狸仙:“如何不见旭凤?”
“旭凤!”天帝声音一沉,“你这是做何?”
凤凰则几步上前将我护于他的身后。
小鱼仙倌一身正红喜袍,映得面如冠玉眉眼入画,虽被缚仍矗立毓立,发冠束的发丝一丝稳定,淡然笑了笑,直视凤凰,“无它。成王败寇,棋差一着,不想,螳螂捕蝉黄雀在后。”
狐狸仙神态纠结了一番,私语道:“我是来主婚的。不能坐。”
“新人拜六合!”
小鱼仙倌看向殿心被缚之人,神采稳定,只是面上流光黯了黯,“火神这是何意?”
“吉时已到!起轿!”
三月初八,傍晚时分,十六个红彤彤的仙侍驾起装点得花里胡哨的花轿蹬着霞光祥云,场面浩大地飞出花界一起奔赴天庭。
小鱼仙倌终究面色一沉,嘴角抿起。
凤凰指尖一弹,一个光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乐司背后的大鼓,一声闷响未落,乌压压一片神将披盔带甲持戟佩刀腾云驾雾涌入殿中,却在瞧见殿心被俘之人以及殿中情势以后怔然顿止、不知所措。
月下神仙看了看我,道:“天界盛事,门庭拥堵,旭凤想来正被堵在赶来的半道上,不若再等等。”
“夜神大婚之日,倒不忘调兵遣将。此处迎亲嫁娶好不热烈,彼处却趁诸仙赴宴保卫空置派太巳神仙盗取兵符,好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!”此话一出,高山惊雷。殿中诸神皆哗然,皆将目光转向小鱼仙倌,惊奇不定。
他含笑看着我,持重执起我的手,一起穿过前来观礼的六界诸仙向殿首行去。好久不见的梅花魇兽脖颈上亦系了团红色的花球跟在我身边,时不时低下头用头颈贴着云砖空中偷偷地从喜帕底怯怯向上看我,见我瞪它方才蹦蹦跳跳持续跟着走。
我坐在偌大的肩舆中,头上顶了一块天蚕丝织就的喜帕,挡了眼界,不过幸亏这喜帕织得并不是那么密,还能半透得些许光来,叫我隔着帕子仍能勉强看得见内里,只是并不那么清楚罢了。花界当中凡是能数得进项目标珍奇花草现下皆铺陈在这轿中,浓烈芬芳的香气熏得我一时不辨方向,只跟着这大轿忽忽悠悠一阵晃,波澜中起伏普通。
我将手放入他的手心,被他一掌控住悄悄一捏牵出花轿。
凤凰将手边提着的人往殿心一丢,诸人方才重视到他竟是单手擒着一人入内的。凤凰长目一翕锋利扫过,抬起手中长剑,直指小鱼仙倌,“父帝怕是问错人了。应当问问夜神想做何才是!”
一起行去,殿心两旁几案成排水酒坛坛,各界神仙聚会,连鬼界幽冥司的诸位阎罗也受邀在列,坐于天帝右下首端。
话音刚落,便听得殿门一阵惊响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劲风隆隆推开,诸神转头,我一把揭开喜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