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胎六月时,太病院的院判就已断出她腹中怀的是个男胎,这个孩子干系着她平生的繁华繁华,皇上年近四十,膝下尚无子息,若等她生下这个孩子,便是子以母贵,等她诞下皇宗子,别说戋戋一个妃位,哪怕是那凤冠,保不准也会落在她的头上。
太后老泪纵横,颤动手将孩子抱在了怀里,瞧着孩子的小脸,嘴里不住的念叨;“老天保佑,列祖列宗保佑,皇上总算是有了后....”
永宁的每一步,都走的非常安稳,待后殿的大门合上,玉嫔的声音,便再也听不见了。
“昭儿小的时候,就是这个模样。”太后声音降落,许是如本年纪大了,想起淡薄的母子情分,竟是感觉心伤,心伤之余,不免对孙儿更是顾恤心疼。
太后已是从法华殿赶回,端坐在主位,见永宁抱着孩子走出来,太后眼皮一跳,立时站起了身子,永宁盈盈拜倒,声音温婉温和;“恭喜太后,喜得皇孙。”
永宁微微一笑;“千真万确。”
永宁头也未回,一句话也不想与玉嫔多说,只独自抱着孩子,走出了后殿,将玉嫔的凄厉的呼唤,尽数抛在脑后。
玉嫔眼睛一亮,嘶声问了句;“娘娘所言当真?”
“娘娘用力,老奴已经能看到孩子的头了,娘娘在使把劲儿!”产婆的声音也是沙哑,一声连着一声,绞着人耳朵。
玉嫔已是疼的面色煞白,不住的呼痛,产婆也是忙得满头大汗,催促着她用力。
见她没有唤本身,太后也不往内心去,只对着殿外道;“来人。”
“你还没有嫁人,产房这类处所,还是别进了。”
“再有,皇宗子,此后交由袁妃抚养。他今后,就是袁妃的儿子。”
“生了生了,皇上大喜,玉嫔娘娘大喜,是个小皇子!”产婆的声音透着喜庆,玉嫔产后乏力,听得是个皇子,内心既是高兴,又是高傲,躺在床上,一时候衰弱的说不出话来。
永宁声音暖和,欣喜道;“你不消怕,太后已经去了法华殿为你们母子诵经祈福,就连皇上远在南疆,也传了折子返来,惦记取你产期已近,只要你诞下皇子,立即将你晋为玉妃。”
太后闻言,抱着孙儿的手微微一滞,她看了永宁好久,终是叹了口气,道;“杀母夺子,你这一招棋,走的高超。”
“她宠的,是玉嫔腹中的龙胎,是皇上的骨肉,玉嫔也好,董妃也好,在她眼里,都不过是给皇上诞育子嗣的器具罢了,是死是活,她不会放在心上。”
永宁命诸人起家,向着玉嫔走近,就见她额前一层盗汗,见到永宁,挣扎着吐出了一句;“袁妃娘娘....”
“袁和韵....你不得好死....把我的儿子还给我....”
永宁心口震惊,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那一团粉红色的小肉,重生的婴儿压根看不清眉眼,直到乳娘为他洗去了身上的血污,包在襁褓里,才总算有了点孩子的模样。
玉嫔咬紧牙关,想起今后的风景,此时的这些痛苦又能算的了甚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