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已是深夜,待皇后和皇贵妃别离坐下,染春等便忙着端了各色点心来,皇贵妃想着莲真,也偶然进食,一边喝茶,一边对付着同皇后说话。不知过了多久,宜晴等三人又被带上来,几人都是面白气弱,身上、腿上、手指等处伤痕累累,血迹虽已被人用水冲去,到底有新的血丝排泄来,望之触目惊心。
清泉宫这时候也是灯火透明,合宫之人都在等着皇贵妃返来,皇贵妃进了寝殿,更了衣服,卸了簪环,在炕上坐下,叮咛道:“大师等了一宿,叫他们都去安息,我这里只留下沁竹和疏桐两人服侍就好。”
“是。”
皇后一怔,笑道:“mm尽管问。”
“你守着熬药,倒药时,有没有产生甚么特别的状况?”
掌管掖庭司的大寺人刘振跪禀道:“回两位娘娘,主子已对他们几人略施科罚,吉恩坚称当时天气已暗,实是看不清楚那传话的人的边幅,更不知他实在身份,只能等明天,再调集人给他指认。元宝和宜晴更是只哭喊饶命,两人拒不认罪,也说不出个以是然来,还请皇后娘娘示下。”
皇贵妃目注皇后:“皇后娘娘,我问完了。”
“另有,我会连夜亲修手札一封,你明儿一早也带出去。”皇贵妃看着他,慎重叮咛道:“让人快马加鞭送往凉州,此事不成让任何人晓得,包含大爷。”
皇贵妃道:“本宫自有本宫的事理,你尽管叫人传话就是。”
皇贵妃微微一笑:“是,还是皇后思虑得殷勤。”
皇贵妃在坐上欠了欠身,神采恭谨:“皇后所言极是,臣妾也是这个意义。”说毕又道:“另有一件事也甚是难堪,最后打仗药碗的是莲嫔的贴身婢女宝贞,她是莲嫔自金陵带过来的,打小儿奉侍的人,就便此时,亦寸步不离守在莲嫔床前。据臣妾所知,她们虽名为主仆,实则亲如姐妹,于理,她在主子跟前奉侍汤药,亦有怀疑,于情,她该是做不出暗害主子的事情来。眼下莲嫔失了孩子,身心已受巨创,若我们在她昏睡的时候,就对她敬爱的婢女动起刑来,万一她到时候受了刺激,皇上那边,只怕也不好交代。”
严坤是敏妃的父亲,目前正居卫将军这一要职,掌管全部京师戍卫,高贤闻言,不由得一愕:“前几日皇上还嘉奖严将军,怎会。。。”
疏桐一惊:“娘娘是说,莲小主的事情与皇后有关?”
“主子晓得了。”
偌大的撷芳宫,顷刻变得空空落落的,不得不临时拨选了一些人过来当差,皇后细细叮咛了苏蕴,让她诸事留意,妥当看管着莲真,便站起家来,邀皇贵妃同去雍华宫。
“是。”
皇贵妃道:“既是如此,那我就先行辞职了。”站起家来,向皇后施了一礼,即便告别,皇后起家离座,令人送至宫门方罢。
皇贵妃不答,沁竹却低声道:“桑蓉姑姑说,长乐宫早晨有人传话过来,说皇上今儿召了敏妃去了,敏妃出来时脸上有泪痕。”
“是。”
厨房里送了一盏燕窝银耳羹来,沁竹接太轻声道:“娘娘忙了半夜,想必是饿了,先进点东西吧。”
皇贵妃接过来,拿起羹匙吃了几口,便放在几上,悄悄叹了口气,沁竹道:“娘娘但是在担忧李太医?如果她为娘娘配制凉药之事被人晓得,那这事只怕会连累道娘娘。。。”说到这里惊骇不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