宅院不大,从程始佳耦暂居的客房到程承佳耦的主居处不过两道廊三个转,萧夫人领青苁夫人以及一众武婢几步就到了,果不其然闻声从里屋传来葛氏锋利的哭骂声。
“……我可不是只看走眼这一次。”
“甚么恩?帮助粮草么,乡里县里哪家大户未曾献过?”萧夫人嘲笑道,“大人保护乡里全面,使众乡亲不致沦入刀枪烽火当中,保全了多少人阖家性命,出些粮草财帛也算是恩德了?怕是葛太公本身都不敢这么说对程家有恩罢。”
程始咧嘴而笑,用心自夸道:“这事上,我的目光可比你好多了,一下就娶对了人,真可谓目光如炬,洞察秋毫。”
萧夫人兴趣盎然的说下去:“生下二娘子不久,你说要保养身子,就又回了葛家,这回你倒学乖了,本身不指东指西了,只缠着父兄给你择好半子来再醮。实在我晓得你的意义,你不过是想压我一头,可厥后呢,如愿否?”
萧夫人噗嗤笑了出来,拂袖轻抚微红的侧颊,更显得人如美玉,只听她轻声道:“就在你箭匣的锦囊里。”
葛氏已经真正惊骇起来,昏头昏脑之际,忽大喊一声道:“我没有苛待四娘子!”声音震得门扉都微微颤栗。
萧夫民气头一痛,她自嫁入程家,便将程始的弟妹都看作本身的普通,程续和程息出嫁,程止又远走读书;平常理家,实则只要程承对她多有帮助。现在见他满目干枯之气,明显才比程始小几岁,却仿若老迈之人,直叫她恨得不可。
葛氏惊奇不定的看着萧夫人,道:“你如何…如何…全变了。”印象中阿谁和顺和蔼,说话端庄详确,凡事不与她计算的萧夫人那里去了;神情变了,说话变了,连举止都变了。
“葛家到本日还没说?”程始又一惊。
萧夫人冷冷看着她,并不说话。
“你,你……!”葛氏肚皮剧痛,一手捂脸颊,一手捂腹,不敢置信道,“你敢打我!”
绕着回廊走回屋子,只见程始已然酒醒了,正弓着魁伟的身子在屋里翻箱倒柜不知寻甚么,萧夫人也不去问他,尽管本身走到床边坐下,青苁忙帮她卸下身上的锦缎棉袍,然后出门去寻热水给萧夫人洗漱卸妆。
萧夫人和程母不一样,是真正书香贵门教养出来的,这么多年妯娌,萧夫人连大声叫骂都未曾有过,现在竟然如此。
萧夫人看着葛氏,豪不讳饰本身的鄙夷之情,道:“你如许三心二意笨拙不堪的妇人,也是二弟仁厚才容你至此,你还觉得本身本领了得,将二弟顺服了不成?!……我们三今后就迁宅,你就别动了,留在此处,等葛家来人罢。”
葛氏一惊。
葛氏又惊又俱,复又鼓气道:“你待如何?不过是休了我。”
萧夫人悄悄的看着她,看得葛氏浑身发毛,讪讪闭上嘴;心知萧夫人和本身分歧,她十几年来跟着程始东征西讨,举凡平抚乱民,查探细作,手上是实实在在沾过人血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