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玉端起酒杯,一饮而尽,又接道:“徐敏任少府后,多方剥削财帛,供后宫利用,不时有言官参劾此中饱私囊,当今不睬不问,政事堂也只得装聋作哑。然徐敏之品德早已朝野尽知。此事一出,政事堂便借此发作,逆上而行,当今只怕也晓得于理不通,是以不肯大张旗鼓,却不想政事堂公开封驳。两方较力之时,却也尽是骑虎难下之势。”
秦玉道:“这便要看兄长之志了。兄长若甘心目下官位,只放心做大族翁,自可投效太子。兄长若想建功立业,金紫加身则千万不成投效太子。”
秦玉道:“兄长算计不差,以目下情势而言,自是太子胜算更大。徐太保武将之首,方相公文臣辅弼,他二人弟子故吏遍及天下,他二人属意太子,则太子胜算已有八成。”
陈封道:“兄弟之意,莫不是要我迟延光阴,待徐太保回都以后,再作定夺?”
陈封一脸猜疑地看着秦玉。他非是不明白秦玉之意,只是现在心内犹疑,已不及细思。
陈肃道:“兄长莫非忘了。当今天下六国,建国之君皆是武将出身。似徐太保这般功高之人,也须防‘震主’二字。”
陈封沉吟道:“现本大哥体衰,倦政已十余年,朝中外臣可贵一见,只怕很多臣子从未见过圣驾;太子虽未理政,然众臣多归心于太子,这郑国江山只怕迟早是太子的。莫不是太子胜算更大?”
“是以,当今与太子之争,胜负只在徐太保。”秦玉重重放动手中银杯。
陈封道:“兄弟能够猜出当今是何企图?”
“太子翅膀甚众,兄长便是投效太子,也不得闪现锋芒,便是徐太保、赵都司二人便将兄长压下了,何况还不知太子翅膀中有多少如兄长普通的武将。”陈肃已明白秦玉之意。
秦玉道:“这等事我等如何得知。听兄长之言,方相公只怕是推戴太子了,赵都司也是如此,只是这些朝中重臣所言所行也一定为实。袁相公朴直,也不知其意如何。”
秦玉道:“恰是有异。那徐敏乃是大曜初年二甲进士,初任经筵侍讲,每日靠近当今,渐为当今宠任,后外放处所为官。为州令时几无政绩可言,却得以升任东昌府太守。为东昌守间,先是有主子首告其私通仆妇,州令不敢受理,那主子直告到梁东郡提刑司。梁东提刑接了状子,提其仆妇到堂,却因念及同僚之谊未提徐敏,那徐敏便高低办理,又赠主子仆妇很多银钱,那主子方才罢休撤了状。此案虽结,却闹得沸沸扬扬,天下皆知,便有言官参劾徐敏。当时当今已不睬政,政事堂议定徐敏贬官为民的圣旨却被当今压下,不得用印。以后政事堂奏请当今明旨措置徐敏,以塞天下悠悠之口,当今却只是不闻不问,只作无事普通,此事便不了了之。徐敏得以留任东昌。后又有徐敏妹之夫家状告其并吞财产。本来徐敏妹嫁与于氏,其夫病故,徐敏妹徐氏未有嫡嗣,只要庶后代数人,便私转其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