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羽斜斜看了秦玉一眼,见秦玉只浅笑不语,也哈哈大笑起来道:“确是普通无二。”收敛笑容又道:“我也闻得秦璧城之名,去岁陈制司征淮南,听闻秦参军单身入何璠虎帐,力劝楚军回师,当真是有胆有识。张羽失礼了。”说罢站起家来,向秦玉深施一礼。
张羽道:“恰是言之过早。如有破贼之机,我等岂能坐困孤城。只是燕贼疏漏之处又岂是轻易找到的?到明日燕军安营时再看。”说罢张羽站起家道:“如果事已议定,我便去了,还要巡查四城。”
王焕笑道:“好好,你二人快快请坐。既如此说,陈制司未到之时,滦州城守御之事,不管大小,皆决于我四人构和,如何?”
张羽默不出声,刘逊笑道:“璧城莫听鹤霄刚才之言。我只善于民政,于兵事上并不甚通。既然见问,逊试言之。滦州城四周阵势平坦开阔,又无险可守,东虽有平州、营州,然此二处驻兵极少,自保尚且不易,又岂能与我呼应。是以逊觉得,守滦州只要死守城池一法。便是陈制司兵到,也是敌众我寡,也须守城为上。况燕军马队强大,正合在此地纵横抵触,与贼野战我军并无胜算。若说守城,现这4、五千人马守城实不稳便,如果陈制司救兵能及时赶到,入城守御,人马方才充足,那便是守上一年也不敷道。然陈制司雄师不能到,若到晚了,只怕也难进城。那便要我等同心合力,死守城池了。我等既食郑禄,当守郑土,便抱着与滦州共存亡的心机,贼兵纵强,又能奈我何。”
张羽重重坐回椅上:“好,就是如许。”
张羽非常不耐烦:“我先去巡查,你们只在西城墙寻我便是。”说罢拿起兜鍪,率先走出堂去。
王焕、秦玉早已对刘逊寂然起敬,听张羽说完,王焕道:“鹤霄,你我都是武人,又是昔日了解,有话何不明言。我知你意,只是我也与你一样。我是正六品武将,璧城是正七品武职参军。自陈制司命璧城随我出兵之日起,我便以璧城为主。若非璧城,我这两千余兵马休想凸起燕军之围。现在我虽折损很多兵马,却有六百余人生还,且能拖住燕贼两日,此皆是璧城之功。鹤霄你说,你我是否普通无二。”说罢哈哈大笑起来。
张羽稍稍坐正些,接道:“我在平州府戍守已有三年半,倒有大半光阴是在这滦州城中。从客岁六月刘退之到任至今不过半年多,这滦州城与昔日已截然分歧。我是武人,不会多说,但燕贼大兵压境,滦州百姓无一人避祸者;官府出布告令城外百姓入城安设,无有一人不顺从者;百姓皆携金饰赋税,自毁房舍入城,便是如此。正月尾传闻燕贼欲攻我滦州,兵部才拨钱令我修补城墙,那如何来得及。你见到现在城墙,皆是客岁9、十月修补,钱皆是城中富户所出。这便是刘退之所为。”张羽看了一眼刘逊,又接道:“刘知州乃是正七品文官,我是正六品武将,又是当此战时,滦州城自应是以我为主。然不管民政、军政,我皆服从刘知州令。我张羽甘心如此。”
王焕道:“以滦州之景况,储备如此之丰,足见退之用心。”
王焕与秦玉一齐看向刘逊,只见他神情还是平平冲和,恍若未闻普通。
王焕道:“也好。”又向刘逊问道:“伤虎帐寨扎于那边?烦请退之遣人带我二人前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