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焕、张羽、秦玉每日商讨战事,刘逊却多忙于民政。守城战中民夫伤亡千余人,刘逊每日至伤亡者家中安抚,按兵士殁于王事例抚恤。全城百姓感戴刘逊,毫无牢骚。
刘逊并未出城,只站在城内看入城之人,公然或是垂老迈者,或是携童妇人,并无精干男人。军士令入城百姓先站在一旁等待,待全都入城后再作安设。刘逊叮咛州衙主簿速去清算城中寺庙观宇安设百姓,再架设粥棚舍粥施助。
张羽道:“听口音,确是营州百姓。我细细观之,此中并无一个精干男丁,似无特工,远处似也无燕人伏兵。退之,可否放百姓入城?”
这日中午,刘逊方才走完几户人家,正在一间紧闭店门的生药铺门前小歇,忽有一名军士急仓促跑来禀报,城东门外涌来多量百姓,自称从营州避祸而来,要求入城。
张羽点齐东城守军四百人,命五十人守在城内,这才放下吊桥,翻开城门。却先不令百姓入城,三百五十兵士开出城门,先令三百人防备核心,再在门前设卡,令百姓上前一一验看,观其形貌,听其口音,有不似营州人者立时押下,确认无疑者便放其入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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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老者颤颤巍巍,又躬身见礼。刘逊叮咛军士搬来两条长凳,与老者相对坐下。刘逊问道:“老丈贵姓?何方人氏?作何谋生?”
张羽道:“何必猜疑,如果要放,我亲身去一一鉴别,待百姓入城后找几人一问便知。”说罢仓促下城。刘逊只得随他下城。
那军士回道:“禀堂尊,小人是从州衙过来的,已禀过张统制,张统制正去往东门。”
那老者忙要跪下,刘逊伸手扶住道:“老丈不必如此,这里不是大堂,不必施大礼。”
这边直慌乱了一个多时候,百姓才全都进了城。张羽叮咛麾下察看使再有灾黎到来便如此普通措置。那边主簿已将寺庙观宇清理好,粥棚也已架设,便将百姓安设了。刘逊又叮咛将沿街店铺都腾出来,预备安设更多灾黎。如果不敷,还需将州学、公所等闲置衙门清理出来。
秦玉叹道:“此时若能剿袭燕贼粮道,燕贼必败。只可惜滦州四周被围,如有人马出城,燕贼焉能不知。皆因滦州人马太少,如果陈制司雄师在,必定一战胜利。现下却只能坐失良机。”
回到州衙已是申时,王焕、秦玉早已在这里等待。张羽、刘逊落座,王焕道:“燕人剿袭了营州,平州必也难保,只是燕报酬何将百姓赶到我滦州来?退之,你如何看?”
刘逊一惊,快速站起,道:“我这便去。你速去州衙禀报张统制,请他速到东门。”
仲春二十五,燕军已有六日没有攻城,滦州城已从大战中修整过来。城墙已重新修补,守城将士已不再怠倦困顿,每日枕戈待旦。这大战后的安静反令人有些不适。
刘逊点头道:“李老丈,缘何到滦州来?又为何是这般模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