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逊道:“不错,但慕容不离不知我滦州存粮多少,不知我能支撑到哪一天,他便想出这条毒计。”
刘逊点头道:“岂可如此。慕容不离此计非诡计,实阳谋耳。滦州乃大郑国土,这些百姓乃大郑子民,我岂可因守城而不顾子民死活?”
秦玉道:“退之说得极是透辟,恰是如此。是以慕容不离便想困住我滦州,待机会到时,兵不血刃拿下滦州。”
张羽道:“也好,遣何人与我同去?”
刘逊道:“我亦无良策,慕容不离此计没法可破。只是刘逊既身为滦州父母官,这些百姓虽非滦州人氏,然入了我滦州,便是我之子民,天下岂有使后代饿死之父母?刘逊断不能使一人饿死在滦州。”
张羽拍案道:“此计大妙。憋了这几日,若不出城厮杀,岂不教燕人过起安稳日子来?及仁为主将不成轻出,自是我张羽出城了。”
世人坐下,秦玉接道:“燕人施此毒计欲乱我滦州,我岂能教燕人好过?这几日未交兵,我军已规复元气,燕军也必有懒惰之心。何况本日城中接入诸多灾黎百姓,燕人必以我事多烦乱,不能他顾,他必定无备。我何不彻夜遣军出城,剿袭燕虎帐寨,虽不能一克服之,也可挫其锐气,乱其军心,教他不敢小觑了滦州。”
秦玉道:“我倒有小我选,只是......”
秦玉道:“既是如此,便都依退之就是。王及仁与秦玉至滦州原也抱着必死之心而来。退之大仁,鹤霄大义,及仁与秦玉这两条性命又有何足惜,便跟随二位仁兄抛洒在这里,也不枉了订交一场。”
王焕道:“你说此人是厢军将领?”
秦玉道:“恰是,此人姓洪名钟字振远,平州本地人氏,是平州厢军团练使,从七品武职。”王焕道:“厢军将领若率禁军出战,不但禁军将领不平,便是兵士只怕也一定佩服。若率厢军出战,厢军战力不敷,只怕难以取胜。”
刘逊道:“璧城此计甚妙,本日恰是最好机会,燕人必无防备。城东燕军分兵剿袭营州,寨中兵马必少,又要押送百姓来滦州,寨中必定狼籍。彻夜袭营,正可杀一杀燕军威风。”
王焕道:“是何人,固然说来,有何游移?”
秦玉哑口无言。
秦玉以目视王焕,王焕噤口不语。刘逊看看张羽,也未说话。
秦玉道:“这洪钟前几日守城之时功绩甚着,又值房营察看使出缺,及仁何不将他归入禁军,暂代马进之职,待今后禀报陈制司,再上报兵部、吏部为他叙功。以从七品升任正七品察看使,这事断没有不准的。退之觉得如何?”
王焕道:“我等切不成中了燕人奸计,再有百姓到来,只不开城门便了。百姓天然散去,方可保滦州无虞,百姓也一定便饿死。”
秦玉道:“滦州乃河北咽喉,滦州若失,则河北尽在燕人兵锋之下。到当时,刻苦受难的百姓更不知有多少。以这千百百姓性命,换河北百姓不遭兵戈涂炭之苦,其间短长得失,还望退之细细考虑。”
秦玉忙叫住他:“鹤霄且慢,且先安坐。”
张羽嘿嘿嘲笑道:“洪振远技艺不逊于我,璧城不必虚言宽我之心。”
秦玉道:“恰是。前几日攻城战,我见他勇武过人,体力不凡,于战阵当中尚能批示若定,而非一勇之夫,并不逊于禁军将领。其技艺精熟,也只稍逊鹤霄一筹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