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肃道：“两邦交兵，最苦的便是百姓，此事也是不免。有朝一日兄长若妙手握兵权，率雄师伐燕，灭了燕国，方是挽救天下百姓。现在在这里长叹短叹，终是于事无补。”
陈封道：“平州、营州想必已失了，我未能及时赶到滦州，才有此失，如果究查起来，我实在难辞其咎。”
陈封嘲笑道：“你这厮，却数落起我来。若非担搁在这里，我哪有闲暇去想这些事。”
陈封点头道：“如此说来，我可也不急了，我等便安下心来，再寻战机。只是这三处都是相持之势，如果我这里先寻到战机，胜了燕军，中、西两路的均势便可突破。到当时，三路大破燕贼，岂不是大功一件。”
到了三月，城中存粮所剩无几，幸亏此时东风践约而至，草木抽芽。百姓每日采摘嫩草幼芽加少量米熬煮成粥，也能勉强糊口。但救兵还是没有动静。刘逊令军士挨家挨户搜索粮米入州库同一调配，又严令军士不得私取财物，但有出首坐实者立斩不赦。一时滦州城中鸡飞狗跳，但百姓毕竟还是挨了下来。
陈封叹道：“当真是虎父无犬子。”
陈肃道：“当初兄长力主各州府给滦州运粮两万石，应是充足的，便是再守一月也一定断粮。”
陈封苦笑道：“虽是如此说，数万百姓落于燕贼之手，我心毕竟难安。”
陈肃道：“是。隆德府太守高泰聚全府三千厢军死守上党，守了三日，却不想同知范原私通代国，在夜里偷开城门，放了代军入城。上党因而失守，高太守死节。”
“两处都已对峙二十余日，交兵数场，也难分胜负。”
陈封道：“平阳太守徐慎？莫不是徐少保公子？”
陈肃道：“霸州是李克让都司亲身镇守，麾下凤翔军天翼卫、熊飞军天权卫总计五万人马。李都司令天翼卫贺制司与天权卫汪制司各率两万人马驻扎城外，挡住燕军南下来路，李都司坐镇霸州，防备似铁桶普通。只要我这里滦州不失，燕军便不能从火线攻打霸州，霸州可谓万无一失。”
陈肃正在面前矮几上清算来往文书，头也未抬道：“滦州若失了，燕军便不会守在营寨中不出来。现在如许，想必王焕、秦玉守城无碍。”
三月十六，百姓断粮两日，开端吃树皮，宰杀禽畜。
刘逊站在城头，城内是军士在埋葬百姓尸身，城外是燕虎帐寨旗号烈烈。南边仿佛无穷夸姣，却被燕虎帐寨遮住了视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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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滦州如何了？”陈封斜靠在毡垫上，看着陈肃道。
陈封皱眉道：“代国出兵，莫非事前毫无动静？金吾卫遣往各国的细作也没有刺探到动静？”
陈封道：“想必如此。政事堂几位宰辅不通兵事，事急之时便易生出大患。不去说他，你接着说。”
三月十四，城中百姓开端断粮，粥棚裁撤。城中残剩粮米不再供应百姓，只供守城将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