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间一人三十岁摆布年纪,方面大耳,髭须划一,长发在头顶松松挽了一个髻,扎着青色头巾,披着月白棉布长袍。眉头舒展,面庞倦怠,目光焦炙当中却也有一丝不易发觉的刚毅。
陈封道:“燕军主将也是过于谨慎了,这安然集三千余守军,邵原必有两千人马扼守,那秃顶子只怕也留了一千守军未动。如果将这一千人尽数集结于此,本日我等便是插翅也难逃了。此战我等必可突围而出,只是也当真是幸运了。”说罢低声喝道:“将令。”
周严大声应道:“好。”
陈肃定了定神,再细看舆图,很久抬开端来,却不敢大声,“找到路了。”说着递过舆图请陈封看。陈封却不看,“我不必看,你只要找到便好。”
那山岭虽不甚高,倒是丛林波折密布,也无门路。人行已是极难,马匹更是几近寸步难行。3、四人牵一匹马才气勉强向山顶行进。也不时有马匹滚倒在地。兵士穿戴甲胄,拿着兵器,背着粮草,为了能让马顺利上山,统统负重都不肯放在顿时。待到翻过山岭,达到邵原通衢时,天已大亮了。
世人松了一口气。因而重新排布阵型,周严率部在前为前锋,王焕率部断后并保护两翼,陈肃率部护持陈封居中,全军逶迤向邵原进发。
王焕沉默了。五百人的马队步队若要重修当真是难上加难,他晓得陈肃所言确是真相。
王焕与周严远远看着,见陈封陈肃率部杀入燕军预备队中,如破竹之势,二人一声大喝“杀”,王焕率骑军率先杀出,周严紧随杀出。
陈封叹口气道:“润安这体例也是要舍了你与行梁的性命,保我突围出去呀。”
陈肃应道:“是。”便集结百余兵士向山坡上迎击燕军马队。燕骑居高临下冲锋,又是马队对步兵,本绝无抵敌之能够,但这山坡之上林木麋集,马匹没法顺势冲下,陈肃命兵士藏身于树后,待马冲过后再杀出,或砍马腿,或刺敌背,燕骑反处于优势。一时竟抵敌住了。
王焕重重“哼”了一声道:“我去,不必再争。我镇皆是马队,进退都可安闲些。你等步兵,若堕入重围,如何冲得出来?”众将都有些动容。这王焕上阵杀敌从不落于人后,但常日里寡言少语,与世人来往未几。不想到这存亡存亡之时却也交谊深重。
二人惊诧,却还是齐声应道:“统制但发将令,我等无不顺从。”
三人齐声应道:“遵令。”
寅正时分,全军趁着月夜,打着火把拔营出兵。陈肃本想弃了辎重,烧了营帐,只带粮草行军。陈封却命将全数辎重,营帐装车,残剩粮草分发给兵士。
申末,陈封率军赶到安然集。
明月高悬,该是戌时了,陈封望着明月,心中不住暗叹:“幸运,幸运。”
陈肃道:“润安这体例只怕也难以突围出去。我甲士数本就少于燕军,再分兵三路,就更是众寡差异。摆布两路各五百余人马无异于以身饲狼,便是中路这一千余人马也会堕入摆布前三路合围,虽有骑军,何如燕军骑军也很多,并无上风可言。何况燕军标兵颇多,如果得知我军兵马分派,等在安然集的便不是1、两千人马,而是四千,乃至五千人马。我固知润安捐躯保主将之意,然此法胜算太小,徒损我将士性命耳。”
陈封突地厉声道:“此计不成,便是我等主力突过邵原,安然集这一镇兵马必定全军有望,我岂能行此不义之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