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封听他二人辩论,心中更加烦躁,不觉重重拍了一下桌案。梁岐、冯渊听了,一齐看向陈封,见陈封面有不豫之色,便噤了声,各自退回坐位。
杨显端坐未动,只望着陈封拱拱手道:“临道攻陷雒县已有五日,我雄师兵临成都也有两日了,蜀国虽已坚壁清野,紧闭城门,但成都城中却无一丝动静,只任由我军调兵将,将他城池团团围住,这是为何?”
一年之期破蜀,非只对郑帝一人,郑国君臣高低无一不盯着他,若当真迟延了光阴才取下成都,只怕又会生出很多谤议,当时他虽有功,却也要为人诟病了。本已明朗的心境多了一层阴翳,陈封不觉烦躁起来。
郑国景曜五年仲春初五,郑军合围成都之势已成。
裴绪道:“毅节说的极是。倘若蜀主德厚恩重,成都军民尚可高低一心,并力守城,然我素闻蜀国百姓苦当今蜀主久矣,岂能有此豪举哉?只是都司一年之期已近,倘若一月以后不能取下成都,只怕都司面上须欠都雅。虽说都司已然兵临成都城下,破蜀势在必成,圣上断不会为迟延几日见怪都司,但都司当日受命期限一年破蜀之事朝野尽知,当时纵如愿取下成都,都司也不免为人诘难,便也非全功了。”
冯渊心境大好,面色红润,语气非常亢奋。“火线攻城东西正在运来,不过两三日便可到军前,这几日我军还可赶造些东西,待三今后我四路雄师一齐攻城,这城池朝夕可破。”
徐慷道:“都司,成都虽有坚城劲弩,却必不成守,此等大城是千万守不住的。城中数十万人丁,蜀庭为坚壁清野,又将城外百姓尽迁入城内,这很多人聚到一处,各自都有各自的心机,岂会甘心为蜀国送命?何况当今蜀主苛薄寡恩,臣民离心背德久矣,又怎会同心守城?蜀国更有很多世家大族,连绵百年,亦不会甘心为蜀国陪葬;另有那朝中权贵,繁华已久,只怕早已故意将成都作进身之阶。这些人必不能同心,若不同心,又怎能以寡敌众,守此大城?是以成都并不难攻,只是要我等世人都莫要心急,城可缓攻,围却必严。”
郑国八万雄师屯于成都四方,将成都城四周各要道尽皆封死。这两白天,成国京都紧闭,并不见一人出城。
梁岐也道:“都司不必忧心,我雄师已到了成都城下,岂会被这戋戋城墙反对?都司只一声令下,我雄师便可攻城,直打到他出降为止。蜀人若不出降,梁岐纵拼了这条性命,也要登上城墙,翻开成都大门。都司,主攻之重担,交与我鹰扬卫便是。”
陈封强压心境,缓缓道:“诸位待陈封一片热诚,陈封感激不尽。然攻城之事未决,何谈主攻?戋戋成都城,我若一月以内不能攻陷,便不做这个将军也罢。我不心急,诸位也莫心急。”
只听冯渊又道:“那便是还要攻城了,都司放心就是,我八万雄师攻这戋戋成都城,岂用一月之期?请都司命我主攻,冯渊愿立军令状,旬日以内必能攻陷成都。”
冯渊道:“都司本日召我等来,便是要商讨此事了,我岂能不知?然不管如何,攻城东西都是少不得的,我来时已叮咛军中打造东西,只等来日大战一场了。这城门紧闭,我等进不得城,若不攻城,还能有甚么体例?管他是何筹算,我八万雄师一拥而上,便是踏,也将这成都城踏平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