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慷见城门未开,便命兵士抬庞大圆木撞击城门。圆木早已备好,数十人抬着圆木,呼喝着向城门冲去,“咚”的一声巨响,门却纹丝未动。众兵士后退,又蓄力前冲,又是“咚”的声响。如此来去五次,那城门便隆隆开了。
徐慷事前将兵马分作八队,入城后便从南城并排向北推杀畴昔,一处营房也未曾放过。很多蜀卒还未睡醒,在梦中便做了刀下之鬼。也有很多蜀卒不及逃去,赤手空拳跪地乞降。但徐慷恐生变故,早已传命令去,战事不决之时,见蜀军兵卒,格杀勿论,不纳降兵。是以乞降蜀卒也无一幸免。
徐慷不敢怠慢,也顾不得兵士们一夜未睡,命黎野点齐一万兵马,马上到漫天寨山口处驻扎,又命田密率五千兵马出城,驻扎于漫天寨与山口之间处,三处兵马首尾相接,此呼彼应。
程备道:“梁临道也已传来动静,鹰扬卫已准期到了望喜镇,也已沿嘉陵水扎下营寨,合围之势已成,我等只静观其变就是。现下梁临道想必已到了葭萌关,若葭萌关也在我手中,夏侯蹇大事去矣。”
陈封接到徐慷捷报时却非常平静,有了剿袭剑阁这等战绩,便全没有甚么能令贰心中复兴波澜。待遣走鹰扬卫与长林卫兵马后,他中军便只要长林卫五千兵马与近卫亲军三千兵马,共八千人。
裴绪道:“本来如此,都司当真奇谋。”
陈封道:“嗯,胜局虽已定,却也不能粗心。倘若走了夏侯蹇、庞爰,后患无穷。无患觉得,蜀军该当如何突围?”
却本来城门并非撞击而开,而是黎野兵马在城内杀散蜀兵,翻开城门。城门缓缓翻开,众兵士一拥而上,突入漫天寨。
仍旧是裴绪与程备在中军帐中伴随陈封。见他二人正兴趣勃勃议论剑阁与漫天寨两场夜袭战,陈封忽地插言道:“无患,我现下想不得事,既已围了蜀军,又该如何行事才气得一场大胜,定利州局势?”他以手指揉着额头,似是疲累不堪。
这漫天寨有近一万蜀兵驻守,但此时兵卒们方才睡下,全无防备,听闻郑军杀入营寨,已是惶恐失措,那里另有迎战之意?蜀卒冲出营房,见不远处郑军黑压压杀来,周遭更是火光四起,便也顾不得很多,个个四散奔逃,捧首鼠窜。
天将亮时,战事已定,城寨中蜀卒或死去,或逃出城去,已无人抵当。徐慷一面命人封闭城门,上城保卫,又命兵士挨个营房去搜,不得遗漏一个蜀卒;一面又遣人速去宁原大营陈封处报捷。
至中午后,漫天寨防地已布好。酉时,鹰扬卫与长林卫各五千兵马开到。徐慷将鹰扬卫兵马分拨到田密处,服从田密节制,长林卫兵马留守城中。
冲到城门外,城门却未翻开。这漫天寨城墙本是仓猝培养,四门皆没有瓮城,然城门两侧却各有一道马面探出城墙。此时郑军已到城下,马面上却仍没有蜀军保卫。
这漫天寨乃是一座军寨,寨中并无布衣百姓,只要很多低矮营房,与无数刚从睡梦中惊醒,尚将来得及披甲便冲出营房的蜀军兵卒。
程备道:“徐毅节已将夏侯蹇与庞爰豆割隔来,我觉得庞爰抢先试图与夏侯蹇汇合。蜀军或旬日,或半月运送一次粮草,庞爰军中存粮最多二旬日,现在距蜀军上一次运粮已畴昔旬日了。庞爰虽背靠朝天镇,但他即使搜尽镇上存粮,猜想也不过够他兵马半月用度。现下又是寒冬腊月,无处可寻充饥之物,是以庞爰军中粮草最多能用二十几日。此时军中粮草充沛,兵士另有一战之力,若当真断了炊,兵士便没了战心,如何还能战?是以我料庞爰必不会等断粮之时,最多旬日,他便会设法突围。庞爰若不肯骚扰百姓,只怕五日以内便会起兵突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