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未几时,桌椅摆好,酒菜上齐,陈封这才懒懒爬起,口中喃喃道:“忙了一整日,却又走了困,身子倒是乏透了。唉,哪得一日安生日子。来来来,璧城、孝正,入坐罢。”
二人相视一笑,齐向陈封施了一礼,秦玉便坐了,陈肃自去唤家人。
郑帝笑道:“好了,如何说着说着又跪了,起来发言。这事今后再说也罢。崇恩,赵练材战死一事,你如何看?”
陈封笑道:“你这厮,莫不是心生七窍不成?也罢,我也不瞒你们,本日圣上伶仃召见,确是有命我统兵西征之意,只是未把话说实。”说着便将郑帝的话简朴说了。
郑帝道:“你身为大将,也不成学那些私心太重之人,若只知任用私家,汲引旧将,便尴尬大用。朕还是望你今后能担起率领禁军之责。你归去后细细体味朕的话。嗯,你这便去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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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宅中已近申时,陈封先拜见了双亲。只闲话几句,便又躲到花圃敞轩当中。梳洗已毕,陈封换上一身葛布宽袍,歪在春凳上安息。
郑帝道:“恰是如此。试想,如果赵具被锁拿进都,问出重罪来,便是灭三族之祸,可如果他于疆场之上以身就义,他晓得朕必顾念他昔日功绩,既往不究。如此一来,他不但以其一身换得保住全族长幼性命,子孙后代也能秉承其官爵繁华,这笔买卖,岂不划算?”
陈肃道:“克日朝中为伐蜀之事群情不休,他猜兄长有了丧事,原是盼兄长争得统兵之权,这也怪不得璧城。若兄长当真统兵出征,他方好捞得几个杀敌建功的机遇。”
陈封仓猝离座跪下道:“陛下,臣只是一勇之夫,哪有这很多心机。臣一心只想报效陛下,旁的事,臣不敢多想。”
陈肃、秦玉一齐举杯道:“道贺兄长,这事决然准了。”
三人共饮了一杯,陈封道:“我也觉得此事成了八九分了,只怕就在这几日,圣旨便要下了。但有一事为兄却觉愧对二位兄弟...”说着却又欲言又止,自举杯饮了。
郑帝道:“朕便不念及他昔日功劳,只为我大郑的颜面,也不能再究查其罪了,何况他还为我大郑博得了伐蜀的话柄,也算有功于国了。他这番算计,也可谓算无遗策了,朕纵是晓得了他的心机,可也只能按他的算计去做。朕昔日竟未看出他赵练材有如此心机,竟将他放在身边统领熊飞军,朕能活到本日,也幸得上天庇佑了。”
陈封一怔,一时未品出郑帝话中之意,又不敢不答,便道:“臣觉得,赵都司夙来谨慎,此次轻敌冒进,或是感陛下大恩,一心杀敌建功,这才误入贼人骗局。陛下予其莫大哀荣,也无需再为此事忧心了。”
陈封斜了秦玉一眼道:“如何,非得是大日子我兄弟三人才气坐到一处喝酒么?因想着我三人已多日未曾在一处闲话,这才邀了你二人来,一处喝酒耍乐,消消乏,你这厮偏又这很多话。”说着举起杯来,三人又同饮了一杯。
陈封惊道:“一心求死?莫非他甘心赴死?”
陈封道:“兄弟所言极是,是为兄之过。本来璧城要我争这伐蜀主将之位,我便已想好要带哪路兵马出征。为不致开罪卢象山过火,冯止水这一起兵马是必然要带了,另有一卫便是璧城的左骁卫了。孝正莫怪为兄,你二人在我这里原不分亲疏,但左骁卫毕竟是我多年旧部,使起来更应手一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