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备道：“都司，虽说我攻取绵竹很有胜算，但若孟轭不肯出城迎战，我军仰攻坚城，还是有些艰巨。一百五十细作在数万雄师当中，只怕也难有作为。需设法教孟轭引兵出城来战，则绵竹方可一鼓而下。”
陈封拾起手札，只见墨迹苦涩、龙飞凤舞，然辞意倒是极明白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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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本来是孟轭将新征的两万男丁尽数遣出城来，城中守城的倒是绵竹原有守兵三千人，以及新近逃至此处的各地崩溃蜀兵近两千人。
程备道：“绵竹本来有守军三千人，剑阁为我占有后，蜀国群臣奏请尽遣成都精兵两万人来守绵竹，拒我天兵。但蜀主不听劝谏，只要这两万兵马保卫成都，不肯遣出。成都又无兵可用，便命孟轭强征男丁参军。那孟轭虽中饱私囊，却也征发近两万壮丁参军。因不及练习，蜀主便遣孟轭亲率这两万人马来守绵竹。是以绵竹城中现有两万三千兵马驻守。”
程备沉吟道：“都司有命，程备自当设法。我或可试作书一封，看可否激他出战。只是成败与否，便要看天命了。”
那箭摘了箭簇，只捆扎手札。那封劝降手札便跟着箭枝落入城中。
程备双眉舒展，笔走龙蛇，瞬息间书就。程备眉舒目展，神采飞扬，顺手将笔掷于案上，后退几步跌入椅中，道：“都司请过目。”
程备也笑道：“都司赞备刻薄，程备却之不恭，便只得愧领了。”说罢二人哈哈大笑起来。
公若来投，吾辈定当捐弃昔日之成见，倒履相迎，吾亦愿荐公代吾之职，任军中一曹吏。事虽庞大，却能保公一世尊荣，免受国夷族灭之灾也。
诸将散去，程备却仍低头深思。陈封知他正打腹稿，便不扰他，只坐在椅中闭目假寐。
郑军从日出叫骂到日落，蜀军只装聋作哑，全无动静。
备肺腑之言，望公思之。
次日，郑军遣兵马轮番在绵竹城外叫阵。绵竹城上人头涌动，却无人回应，亦无人出城迎战。
笑罢程备又道：“都司，若要此事必成，还要再迟延几日方好。这几日无妨只遣兵马叫阵，却不急于攻城，孟轭若不肯出战，我再将这手札广撒城中。当时孟轭便想遮瞒也遮瞒不住，他若仍旧不肯出战，不免为人嘲笑。”
吾素闻公乃蜀国柱石之臣，国之功臣。蜀据僻陋之地，尚能保有社稷四十余载，皆仰赖公之德也。
兵士们衣甲不整，乃至有人未带兵器，到了城外山坡下便开端大声叫骂。骂够多时，见蜀军仍无动静，郑军垂垂懒惰下来，兵士们三五成群，或坐或卧，已不成步地，只口中仍旧叫骂不断。
陈封道：“甚好，有这些报酬内应，攻陷绵竹当驳诘事。”
郑国军中书吏程备书上蜀国大司空孟公中间：
然公久居一隅，心无天下之念，吾每思及，不免为私有所感喟。今蜀国天行有常，气数已尽，我大郑举天兵以得道伐失道，实顺天应人也。此亦天赐公以良机也。公何不弃暗淡而投正大，舍僭窃而效正统，以正公之名，而为天下奖饰乎？若如此，则天下之幸，公之幸也。
程备顿首
又过量时，程备快速站起，行至案前，提笔铺纸，随即便立在案前，奋笔疾书。
陈封道：“好，就依无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