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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见山下楚军黑压压一片，但这山坡阵势狭小，兵马没法全数展开，楚军只能以千报酬前队，两千人跟从，两千人在山脚下待机，结成进犯步地。
楚军便在这四周各屯集五千兵马，待鼓声响起，四路兵马齐发，向山上冲去。
楚军到了壁垒下，后队不敢再放箭，郑军才有暴露头来。又有石块掷下，也偶有羽箭射出，但更多的是戈矛等长兵器伸出壁垒。两军已短兵相接。
此时楚军距壁垒已不敷五十步，那箭力道实足，从壁垒上方落下，一时候竟压得郑军不敢露头。前队楚军便距壁垒越来越近。
前队楚军死伤过半，后队楚军又到了。两军合而为一，又快速分为两队，一队在前，一队在后。前队持续向壁垒靠近，后队却取出弓弩，向壁垒上方放起箭来。
那少年便如一部机器普通，不出半分不对。这些行动他已反复了十几次，竟寻不到一丝一毫差别。他只机器地反复这些行动，便如同是与生俱来普通。他不需详确觑瞄，目之所及，箭必能到，纵是郑、楚两个兵士胶葛在一处，他的箭也必能射中楚卒，而不伤及郑兵分毫。
这道壁垒有7、八里长，高约丈余，又在山坡之上，便如城墙普通。郑军守军有七千禁军，一千厢军，张羽、马保将人马分作两队，每队三千人，轮番守御，余下一千兵马为后备。一千厢军则充作民夫，搬运东西，修补壁垒。
张羽、马保与刘逊聚在一处旁观战势。这里是一处陡峭山口，是这道壁垒最低矮之处，猜想楚军定要将这里作为主攻之地，是以三人都守在这里。
虹泗与通海分歧，通海大道在山间穿过，郑军却未当道设寨，只扼住要道山岭，使楚军不敢绕过。虹泗却尽是山道，张羽将壁垒修在山间，盖居处有过山门路。楚军只要攻破这道壁垒，才气兵进应州。
张羽率着二百精兵在壁垒下纵横厮杀，楚兵阵型被他撕扯狼藉，便顾不得在攀爬壁垒，只围住张羽，不敢放他出去。张羽冲到那里，楚卒便围着他跟到那里，虽无人敢近他身，但那包抄圈倒是越围越紧。
攻防大战的帷幕缓缓拉开。
马保定下神来，回身看时，只见一个少年，穿戴银甲，披着青袍，手挽黄桦弓，一只脚踏在壁垒上，嘴角含着笑意，眼神却冰冷无情。恰是于适。
张羽身边的兵士已不敷百人，楚军的圈子越缩越小，长兵器已能触及张羽。马保在壁垒上看得清楚，只要郑军兵士再少些，楚军便能将包抄圈压实，四周八方的长兵器便能刺到郑军兵士身上，当时张羽纵是铜身铁骨，只怕也要被刺上千百个洞穴。
张羽身披重甲，手持长刀，那柄刀在他手中，翩若惊鸿，婉若游龙，皎若白练升霜霞，灼若青蛟出渌波。每一刀划过，都有一道血迹跟着刀锋飞舞。近身的楚卒纷繁倒下，四周的楚卒纷繁让步。
壁垒虽有七八里长，但合适建议打击之处不过四周罢了。这四周山坡陡峭，林木稍稀，其他各处或山势峻峭，或林木稠密，没法进军。
马保心中焦心，正要回身点些人马，下去救张羽突围。俄然，一支羽箭从身边射出，“嗖”的一声，正中一个楚卒面门；紧接着，又是一箭射出，又中一个楚卒；又是一箭，又中楚卒。连珠三箭，竟是箭无虚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