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备道:“青乌乃利州流派,拿下青乌,我便可兵进利州。青乌背后有三处重镇,自东向西分为朝天镇、白水镇、方维镇,本来夏侯蹇在这三镇皆有驻兵,但本日三镇既已出援青乌,又未守住青乌,只怕一定便再回各镇。只因青乌一失,方维、白水二镇便成孤悬于外,又无险可守,在这两处驻兵已无用处。夏侯蹇中军在绵谷,青乌到绵谷之间另有朝天镇、漫天寨两处要地,是通往绵谷之咽喉。我如果夏侯蹇,便尽收青乌、白水、方维之兵,分驻于朝天、漫天,为绵谷流派。我若要打绵谷,便要先打朝天、漫天两处。都司也无需太急,我雄师可在青乌多多休整几日,便过了上元节再进兵也无妨。过几日我遣出标兵,看夏侯蹇如何调兵,再作事理也不迟。”
陈封道:“哦?军中竟有如此传言?”
陈封道:“天下传言秦玉文武双全,不过是因他文官转武职,无磨难道也是如此?但秦玉毕竟年青,虽火气足却少了一丝老道,较之无患也有不及之处。旁的不说,”他指着程备拟就的报捷奏疏道:“单这份奏疏,秦玉便千万写不出的。”
程备微闭双眼,思考半晌,才又睁眼道:“都司,夏侯蹇此人,虽非武将出身,却千万不成小觑。他与卢太尉、赵都司相持多年,不落下风,便可见一斑。夏侯蹇本来有五万雄师,经冷桂渡、青乌两战以后,约莫另有四万五千兵马。剑阁、昭化各有五千兵马扼守,这两处兵马是千万不能动的。剑阁天险,又是入蜀流派,自不必多说,昭化南衔剑阁,北接绵谷,亦是关键地点。昭化有三大用处,其一是保障绵谷粮道畅达,其二如果绵谷战事倒霉,可策应绵谷蜀军撤回剑阁,其三占有昭化,我军便没法绕到绵谷背后,两路合围绵谷,也没法截断绵谷与剑阁之联络。绵谷蜀军进可攻青乌,退可守剑阁,便无后顾之忧。是以这一处兵马也是不能动的。”
程备道:“夏侯蹇守绵谷便另有三万五千兵马。朝天镇距绵谷三十余里,漫天寨距绵谷二十里,朝天与漫天两处相距只十余里。夏侯蹇或在朝天与漫天各驻兵一万,绵谷只留一万五千兵马守城。城外两处营寨共有两万兵马,已可算是重兵,我要攻他便要多费些心机力量。我军却也不敢绕过两镇直取绵谷,不然便会被蜀军前后夹攻,是以我只能先攻这两处营寨。但蜀军经此一败,必定深沟高垒,死守不出,我要硬攻他营寨,又要防备其他二处兵马来援,实在不易。”
程备道:“军中不但歌颂秦璧城之名,陈都司大名亦是口耳相传。我于兵士之间走动多些,常听兵士议论,言卫长平、霍嫖姚乃汉之双璧,陈都司与秦璧城便是我大郑之双璧。”
程备道:“我若能跟随都司,不时为都司分忧,便是我的福分了。只可惜伐蜀功成以后,都司必是要还都高升的,这虎贲军都批示使一职,圣上必是要择人任用的。”
是夜,诸将各回本营安排军务,陈封便宿在蜀寨中军帐中。只一更时分,程备便将报捷奏疏拟好送来。
程备道:“如此,便多谢都司了。”
程备笑道:“少年人原该有些锐气的,都似我这般老气横秋又有甚么好处?此战之前,我见都司每日眉头舒展,呕心沥血,如果秦璧城在汉中,必能为都司分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