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都头内心早已骂开了,脸上却只能带着笑道:“本来是徐三官人,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,只是本日之事全凭曹里正做主,小的职责地点,徐三官人万勿见怪。”说着命身边捕快拿人。
齐愬“哼”了一声道:“我若非有要事在身,定要与你等周旋到底。这位徐三官人便在你镇上住上两日,如果他少了一根汗毛,你二人都脱不了干系。”
徐恒喝道:“本日之事是我一人承担,与别人无干,你要拿的是我徐恒,莫要多生枝节。”
齐愬朗声道:“你等皆是一伙,如何作得人证?况你说我二人谤议朝政,你可知他是何人?”他奉有兵部密令,不便亮明身份,是以想以徐恒身份压住对方气势,便指着徐恒道:“以此人身份、职位,如何能谤议朝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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旁观世人已是一片哗然。齐愬急道:“朝廷还未科罪,你便说他是反贼?你不过一个里正,便能定人谋反之罪?”
本来这万胜镇在中牟县治下,乃是中牟县财税要地,是以县里特命县主簿、都头常驻于此,并几个衙役、捕快保持镇上治安。县里官吏便皆驻在镇公所。
但他如此说,曹里正反不敢就范,只猜疑地打量徐恒,口中道:“你即便当真是徐少保公子,也不该在其间谤议朝政,且慢…”曹里正忽地想起甚么,“我听闻徐少保长公子、二公子皆在外为官,你莫不是徐少保三公子?”
范都头正犹疑间,齐愬已哈哈大笑起来:“哈哈哈,你这老儿当真胆小包天,来,你看这是甚么。”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札来。齐愬展开信札,示以曹里正、范都头,只见信封上只写了一个“密”字,上面倒是腥红色的兵部关防大印。
曹里正看齐愬穿着华贵,气度不凡,又是与徐恒为友,心道莫不当真是朝廷官员,转念一想,如果朝廷官员,他如何不早说。何况本日一时头热惹了徐恒这等人,若不是仗着身后背景,只怕便要死无葬身之地,现在便只要先押下他二人再作事理了。暗中咬咬牙道:“范都头,这是谋逆大案,千万不能走了他。”
徐恒走出雅间,环顾围观世人,拱手道:“诸位,鄙人徐恒,乃是兖海节度使徐少保第三子,本日路子万胜镇。贵镇里正与都头要拿我问罪,我徐恒在此,并不顺从官差,有何问话,我徐恒一一招认,毫不抗辩。我大郑律法,人犯招认后,不得再加科罚。我徐恒本今后如有伤损,便是万胜镇里正与都头滥用私刑,请诸位做个见证。”
上了二楼,分开人群进了雅间,范都头与曹里正略一见礼,曹里正附耳低声说了几句。范都头笑道:“既是曹里正做主,便将他二人拿下,待节后解往县里便罢。”
齐愬抢道:“这位恰是徐三官人,你等还要禁止么?”
那捕快将随身所带的三斤手枷,枷了徐恒。范都头又道:“徐三官人放心,待节后便将官人解往县里,到当时自有分辩。这两日且住在这万胜镇,小的是万不敢滥用私刑的。”
齐愬却气得笑了:“你当真要拿我?”
徐恒本不欲表白身份,但当此时,却也只能自承其人,嘲笑两声道:“我没有凭据,你若不信,固然拿了我到衙门辩白便是。”他不肯在这等人面前自证,也是不肯自降身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