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颜并无男女分歧席的端方,此次百花宴是瑾太妃的意义,召贵女进宫是为了给永初帝召些玩伴,而同时宴请世家公子则是但愿永初帝能从中择出皇夫人选。
闻言,虞音噤声,一转头,视野就粘在了那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身上。
“小女虞音,家父定远将军虞遂廷。不知姐姐府上是?”
方以唯低眉敛袖,苦衷重重地跟着步队走下廊梯。
刚好有宫娥过来上糕点,垂首答复,“是宣平侯世子。”
再加上女子未梳发髻,只用嵌玉金冠束了发,手中还拿着一沉香木折扇,清楚是明艳昳丽的天姿国色,却恰好让人感觉如同男儿般英姿飒飒。
“蜜斯,你……你消消气。”
“恰是。”
最早传出宫中重开百花宴的动静时,盛京百姓无一不感觉希奇。
“那是甚么人?”
因着这个原因,宫中宴赏百花的日子也提早了。
闻言,方以唯身后的婢女茯苓叹了口气。
“蜜斯你慢点。”
茯苓也只能这么安抚方以唯。
但凡是好人家未出阁的女人,一听到宁翊这两个字,在家的都要紧闭门窗,外出的都要绕道而行。厥后就连家中长辈打单不听话的小丫头,用宁翊都比旁的妖妖怪怪要管用。
方以唯内心很乱,直到瞥见那殿阁,才微微顿住了步子,昂首看向匾额——临水殿。
这些已经听得耳朵起茧的话,现在听来还是很刺耳。
……并不是传闻中的异瞳。
那双凤眸也淡淡地看了过来,眸色幽深,像是如何也看不见底的两汪黑潭。
女子饶有兴趣地看了眼方以唯,笑着歪了歪头,朗声道,“本来是方大蜜斯……我也正要去百花宴,不如同去?”
方以唯猛地站起家,面上已难掩不耐,“我去别处看看,先告别了。”
绯衣內侍问道。
茯苓心中亦觉不忿,但倒是敢怒不敢言。
茯苓警戒地看了畴昔。
“蜜斯慎言。”
“可贵进宫,这位姐姐竟不去赏景吗?”
此次百花宴与以往略有分歧,宴请的并非朝臣,而是一些和永初帝年纪相仿的世族后辈、王谢贵女。
方以唯攥紧了手,十指扣进掌心,掌心传来一阵阵刺痛。
为首的男人玉冠束发,一身紫罗上领长袍 ,腰间束着嵌玉革带,嘴角噙着笑,衬得面庞格外俊朗。原该是让贵女心驰神驰的面貌气度,但是……
“茯苓……”方以唯无法地叹了口气,“我从小咏诗作赋熟读经史,不是为了做世子妃,不是为了做侯夫人,更不是为了生下嫡子秉承侯府爵位。”
方以唯定了放心神,点头,“小女方以唯,家父礼部侍郎方淮。”
茯苓终究追了上来,上气不接下气,“那虞家蜜斯或许也没有别的意义,论家世,宣平侯府的确是旁人攀都攀不上的婚事啊。若不是这盛京第一才女的名号,宣平侯夫人也不会……”
她穿戴一身素色云衫,外罩晕间锦半臂,一袭天水绿罗裙,裙裾收束,腰间缀饰着金叶银铃,行步间玎玲有声。比起其他贵女,她实在算不上盛装,头上也只梳了一个凌虚髻,简朴地簪了支蓝田玉簪。
方以唯底子没心机赏花,那满眼的春光也只是让她徒增怅惘。因而便寻了最角落的桌案落座,盯着案上的金扣青瓷茶盏入迷。
方以唯别开脸,低低应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