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医道蒙尘，小中医道心未泯 > 猎户靴里的寒痹痛
（狼毫饱蘸鹿角胶研磨的墨汁，在桑皮纸上落下“大雪寒痹”四字时，笔尖竟在纸纹间洇出细碎的冰裂状纹路——那是前日煅烧鹿筋时，残留在砚台的阳刚之气，现在正顺着“寒瘀互结”的笔锋，在纸页上复刻着猎户腿上的青黑瘀斑。）
（将两种当归的须根浸在雪水碗中，三年生的须根在水中伸展如棉线，悄悄闲逛便带起波纹；五年生的须根却如铁线般绷直，须毛上固结的冰晶久久不化。叶承天指着水面：“嫩当归的‘补’是随顺，就像初雪落在新伤处，护着气血渐渐长；老当归的‘活’是攻坚，如同积雪压断枯枝，逼出深埋的朝气。你看那男人的寒瘀，已结了半寸厚的冰甲，若用嫩当归，不过是给冰层覆层软雪，唯有老当归的烈气，才气像猎人的破冰斧，一斧子劈开通向血脉的路。”）
外用的药泥敷在膝枢纽时，老当归的根茎纤维与患者腿上的筋腱构成奇妙的共振——那些盘曲的须根仿佛在体表复刻了套筋脉收集，松枝炭的温热顺着纤维渗入，将冷硬的足三里穴烘成暖炉。叶承天又取来雪水浸泡的川芎，其结节状的根茎在瓷碗里伸展，竟与膝枢纽的滑膜皱襞一模一样：“川芎为血中气药，能行血中之气，气中之血，”他将川芎汁涂在划伤的血痂四周，紫色的汁液沿着冰碴裂缝渗入，“就像在冰封的峡谷上架起栈道，让气血能顺着‘川芎的纹路’重新活动。”
“酒为百药之长，”他将温热的酒帛敷在犊鼻穴，酒液顺着当归尾划出的红痕渗入，“您追麂子时顺着爪印走，省的是脚力；这附子酒顺着经头绪脉走，省的是药气——酒性善行，能把附子的纯阳之火，沿着您跌伤时扯破的筋络裂缝，直送到骨髓深处。”热敷处的皮肤垂垂泛红，与当归尾划过的绛红连成一片，如同雪地里燃起的两簇篝火，将冻住的气血烤得坚固。
外用的药渣捣烂时，松枝炭的碎屑与当归须根缠成网状，恰好护住男人小腿的青黑处——那些网状纤维与淋巴管的走向暗合，松油的温热借着人体体温渗入，收回细不成闻的“滋滋”声，好似冻土在春日里的初融。叶承天又取来雪山顶的千年冰魄，裹在棉布里冷敷膝枢纽：“冰魄得太阳真火淬炼，寒而不凝，”冰块触到生硬的犊鼻穴时，皮肤大要竟闪现出松树枝桠的暗影，“以寒引寒，让冰窟里的阴邪顺着冰魄的纹路透出体表，就像用雪水浇灭火塘的暗火，冷热相激间打通闭塞的经隧。”
猎户盯着鼎中沉浮的药材：当归的菱形表皮在热汤中硬化，竟贴合在附子的星状纹路上，构成“土覆火、火生土”的太极图；松针滤出的雪水泛着淡青，与生姜的焦红交叉，在鼎壁绘出“木生火、火生土”的五行流转。叶承天俄然让他触摸煎好的药汤：“看似滚烫，实则凉而不冰——这是雪水的阴寒与附子的阳热在鼎中交兵，终究化作‘温而不燥’的死水，就像老林里的温泉，冰层下藏着能化冻的热能。”
（当归尾的须根在掌心蜷曲如冬眠的蚯蚓，深褐色的表皮充满精密的须毛，叶承天捏着尾端，根须天然下垂的弧度竟与猎户小腿的膀胱经走向完整符合。当须根触到青黑瘀斑的顷刻，寒凝的皮肤大要出现精密的颤栗，如同雪层下的草根感知到春日的第一缕阳光。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