樵夫盯着案头的石膏与知母,俄然感觉肩头的柴捆轻了些——石膏的凉意在掌心漫开,知母的草香钻进鼻腔,竟让他想起砍柴时误入的背阴峡谷,那边的岩壁永久凝着水珠,谷底的知母在腐叶堆里冷静储水。叶承天看着他垂垂伸展的眉头,晓得这两味药正如峡谷的清泉与岩壁的阴凉,即将在他体内筑起对抗暑热的防地。而药园里的知母,现在正跟着轻风悄悄摇摆,叶片划过石膏碎块的声响,好似六合在医者的案头,写下一曲关于清热与生津的和鸣。

叶承天从药碾子上扫起细如轻雪的石膏粉,指尖在青桐木案上悄悄一拢,粉末竟天然聚成个篆书“火”字——撇捺间带着岩壁肌理的苍劲,点画处凝着白霜的清冽,恍若六合借医者的手,在矿物粉末上写下禁止暑火的符文。他取来山麻搓成的细绳,将石膏粉均匀裹在绳身,粉末渗入麻纤维的顷刻,绳结处泛出青白的微光,好似给柴刀系上了条凝固的山涧溪流。

窗外,夏至的玉轮攀上飞檐,将石膏矿脉的寒光与知母叶片的银辉编织成网,覆盖着医馆的青瓦。叶承天望着案头的医案,墨字未干处,石膏粉与知母汁正在宣纸上悄悄渗入,垂垂晕染出一幅“水火既济”的天然卦象——那是草木矿物在笔墨里的重生,是医者与六合在骨气中的共振,更是千年医道,藏在每味药、每个字、每道天然纹理中的,永不退色的诗意与聪明。

“师父,那冬至的盐知母,是不是和夏至石膏刚好相反?”阿林摸着石膏上固结的月露,俄然开窍。叶承天点头,竹杖指向背阴处的知母窖:“冬至的知母,吸足了地下的阴水,经井盐炮制更添沉降之力,就像给烧干的河道引来源头死水。而夏至石膏,好似在大水滔天的河道上筑起清冷的堤坝——二者相须为用,才让人体内的阴阳,能像这药园的月光与矿脉,在极盛处晓得转化,在干枯处寻得朝气。”

最惊心是他眼底的血丝,蛛网状攀在眼白上,瞳人却因高热而微微发缩,像是怕被日头灼伤的山雀。当他抬手擦汗,手腕内侧的曲泽穴处泛着青紫色,那是暑热内陷心包的征象。叶承天俄然想起晨间在山顶瞥见的气象:背阴处的石斛正蜷曲着遁藏直射的阳光,而朝阳的岩壁上,地骨皮的叶片已卷成细筒,只留后背的红色绒毛对抗毒日——面前的樵夫,不恰是被暑热逼到绝境的草木?阳气过亢而阴液将涸,好似山涧断流后,在骄阳下苦苦挣扎的老松。

草木泻火的阴阳术

月光垂垂西斜,石膏矿脉的寒光与知母叶片的银辉交相辉映,在药园的泥地上画出幅“坎离交媾”的天然卦象。阿林握动手中的石膏碎块,只觉凉意顺着掌纹渗入,却又带着模糊的温热——那是日光与月光在矿物体内的私语,也是六合在骨气深处,留给医者与病者的,关于清热与生津的永久默契。

最妙是那层西瓜翠衣,现在正晾在檐下,青红色的表皮蒙着细霜,像极了医者给肌表织就的防旱纱衣。叶承天望着樵夫昨日留下的柴刀,刀柄上的石膏绳还沾着未褪的“暑”字纹,俄然想起《令媛方》里“观象制方”的要旨——石膏的丝绢纹对应高热的直透,知母的雪花斑对应烦渴的润留,就连荷叶的卷边、西瓜的翠衣,都是六合遵循人体腠理剪裁的疗愈衣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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