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晚,直到江凌飞宴罢返来,两人卧房中的灯还是亮着的。
云门主顺利染上一场风寒,脑袋上搭着湿布巾,从大年月朔躺到了大年初七,苦药喝下十几碗,平白错过了很多丹枫城的好热烈,唉声感喟,感喟唉声。
他越说越冲动,眼睛里闪着光:“我想现在就解缆!”
江凌晨看得眼热,便将手中点心交给小厮,本身也从兵器架上顺手抽出一杆长|枪,想要与三哥过上两招。这段光阴,云倚风一向在教他“风熄”轻功,此时看来倒是很有效果,因为就连武功盖世的江凌飞,也是直到最后一刻才发觉出有人偷袭,本能地侧身一闪,单手将对方打落在地。
安抚好了要离家出走的热血少年,云倚风这才回到烟月纱,季燕然刚从城外返来,正在同江凌飞商讨正月十五过元宵的事。
季燕然牵着他的手出了门。
“那江大哥想如何做?”
“漓州醉东风。”
云倚风端过来一盘糕点:“还在生你三哥的气?”
承诺得太利落,江凌飞反而不知该如何接话,最后在季燕然耳边低声道:“这看着像是很想嫁啊,不如我先在烟月纱给你办一场丧事?”当新郎官这类事,一复生,二回熟,先排练排练,免得你将来王城大宴时丢人。
“大过年不穿,还要比及何时?”江凌飞很不同意,亲身替他挑了一套繁华气度的,袖口与领子上都镶着乌黑毛边,腰带上还用金银丝嵌着宝石,重量堪比玄铁铠甲。
这就是明面上的挑衅了――武林盟主又没死,汉阳帮也好好的,那里轮获得江家与江凌飞挑头议大事?并且比来江湖中也没甚么大事啊!但不去又不可,毕竟季燕然直到现在还住在丹枫城,就差与江凌飞穿同一条裤子,加上黎青海又“沉痾卧床”,下一任武林盟主是谁,这不是明摆着的吗?
云倚风扯了扯围脖,热得慌:“我们去那里?”
因为这句话,季燕然思虑了整整一个下午,本身究竟那里仗势欺人了。
本欲穿过花圃小径回卧房,那小石子垫成的路却分外滑,又结了薄薄一层冰,若换做平时,自难不倒轻功超绝的风雨门门主,但今晚他喝醉了啊,再加上身后另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,因而乎,脑筋一懵腿一软,就踩空了。
“咳咳!”云倚风胡乱扑腾了几下,身上那繁华的宝石大袍吸足水分,此时正沉甸甸缠缚停止脚,想转动一下都困难。季燕然站在岸边,哭笑不得:“快把手给我!”
云倚风在千里以外打了个喷嚏。
江凌晨想了想,点头:“有事理。”
一条金龙飞天,小娃娃们鼓着掌喝彩出声,尖叫着,欢畅极了。
桌上杯盘狼籍,铜锅下的火也熄了。地上铺着厚厚的红色羊毛毯,云倚风端着一杯醉东风,枕在季燕然腿上,刚好能看到窗外一片闪动星斗,被云环丝丝绕着,又高远,又清爽。
这下便更加辣眼睛了。云倚风站在铜镜前,有气有力地想,算了,你高兴就好。
云倚风道:“我先前还在同王爷说,遵循黎青海的脾气,现在八成已经运营好了,要如何故盟主之位来互换本身后半生的安稳繁华。”现在江凌寺被半禁足,风雨门又在满江湖清查当年旧事,江家摆了然不会善罢甘休,就差将“秋后算账”四个大字制成牌匾,挂在门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