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亲。”他拿下额上的帕子,坐起来道,“我没事,您不必惩罚他们。”
在军医与几位统领的尽力下,玉丽城的疫情总算临时得以节制,虽说还未能找出医治药方,但起码抱病的人数没有再增加,从古书中找出的方剂,也能长久地降温止痛。季燕然被云倚风扶着,站在二楼围栏处透气,问:“外头如何了?”
先帝驾崩后,季燕然被老太妃召回王城,与李璟在御书房中一谈就是一整夜,翌日上朝时,大家都能看到新帝脸上的轻松舒畅,便都暗自松了口气,可不说呢?兵马王爷,那是能随便撤除的吗?还是得好好拉拢,这江山与好日子,才气悠长安稳啊。
季燕然额上青筋暴起,嗓音沙哑:“是我的错。”
因而无忧无虑的王城繁华,就只停在了十岁那年的初夏,再今后,影象中便只剩下了西北长年不断的吼怒长风,悲惨的羌笛,与夜晚熊熊不灭的篝火。他腰间佩着一个香囊,里头是母妃在临行前的叮咛,只要八个字——收敛锋芒,勿遭人妒。但初出茅庐的少年,那里晓得甚么锋芒不锋芒,第二天便跟着老将军,风风火火地去剿除沙匪了,今后一发不成清算,一起吊儿郎当、出世入死地长大成人,竟也混出个战无不堪的浮名,一起从西北传入王城,再厥后,天下的百姓就都晓得了,继卢将军后,大梁又有了新的战神。
“还行。”云倚风扶着他坐下,“黄统领派人送来手札,说已结合各地官员,临时制住了疫情,百姓糊口也未受大的影响,不必担忧。”
城门口像是出了乱子,有很多大梁军队打扮的年青人。部属一溜烟前去刺探,返来后禀道:“是驻守在鹊山县的军队,收了一批草药,想要送给黄统领。但却被百姓拦在了城门口,说官军身上都有瘟疫,不准他们进城,只能从山中绕行。”
他说:“好。”
西南没有还行,是不好,当真不好,很多处所都发作了疫情,更要命的是,这疫情是军队带去的。黄武定在接到号令后,虽第一时候就率军改道,前去偏僻山郊安营,却也为时已晚。瘟疫与流言一起发作,搅得六合暗淡民气难安。并且另有另一桩大事——季燕然先前四周调兵遣将,有很多百姓因惊骇战役,以是一早就携家带口,北上了。
恰好当时,蜀南还地动了,虽不严峻,但不祥也是真的不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