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带你去找梅前辈。”季燕然眼底充满血丝,“别说话!”
“你要做甚么!”季燕然内心涌上不祥预感,上前想拦住他,却反被鬼首剑扫至墙角。江凌飞咬紧牙关,如一只玄色猎豹般,纵身冲向那扇充满构造的墙。手中玄剑横扫,带着十成内力轰向劈面,震得整座大殿都收回巨响,深藏于墙内的构造被撞至凸起,歪七扭八地弹射出无数残存弓弩,而后便摇摇摆晃地、轰然倒地了。
“我是在帮她!”谢含烟态度倔强,“你那废料一样的娘亲,竟想带着你就那么逃了,还敢诘责我为何要对得起将军!她也不细心想想,若没有将军,焉有她的相公与儿子,我为何不能杀?”
脑中纷杂一片,像是另有甚么心愿未了,却不管如何都想不起来,浑浑噩噩间,只听远处传来一声熟谙的呼喊:“凌飞我儿!”
“因为他想要谋取军功,用来调换你余生自在。”季燕然道,“谢家犯的是滔天大罪,唯有最显赫的战绩,才有能够令先帝松口,答允这门婚事。”
“风雨门门主,果然狡猾多疑。”她啐出一口血沫,“是我小瞧了你。”
一群野猿被惊得四周逃窜,鬼刺将云倚风重重顶在树上,哑笑道:“工夫倒是有长进,不过想以迷踪岛的工夫赢我,怕是还欠燃烧候。”
“没事,我没事。”玉婶神采惨白,“这我们还能出去吗?”她一边说,一边战战兢兢,作势要往二人身边凑,不料却被一把捏停止段,一枚鲜红暗器“当啷”掉落在地!玉婶眼底突然闪过一丝杀意,双臂一扬,自袖中飞出数百银针,再度单手握刀向云倚风攻去,又歇斯底里喊了句:“杀了季燕然!”
“不要!”蛛儿公然遭到刺激,尖叫着扑上前来,想要将云倚风抢回本技艺中。鬼刺被她扯得几乎颠仆,心中愤怒至极,当胸一掌将蛛儿拍得筋骨断裂、腾空飞起,另一手直直伸出,想再度去擒云倚风,却反被虚晃一招,锋利匕首削断腕骨,剧痛还将来得及分散开,面前便又闪过一道红色光影,似银蛟吼怒出海,带着无穷内力穿透胸膛,震得浑身虫豸纷繁向外爬去,乌黑皮肤皴出裂口,鬼刺喷出一口鲜血,如碎骨般瘫软在地,再也爬不起来了。
“是。”季燕然看了眼另一头的谢含烟,“风雨门已找到当年江家故交,你的确是玄翼军后代,却并非卢广原与谢含烟的儿子,你的亲生父母,该是蒲前锋与北冥风城的罗入画。”
江凌飞如遭雷击,不成置信道:“你说甚么?”
“那姓谢的女人不是你娘!”季燕然与他对视,胸口狠恶起伏着,“你与卢广原、与谢含烟没有半分干系,听明白了吗?”
耳畔模糊传来惊雷声。
季燕然举起双手,表示他先沉着下来,又摸索:“你还熟谙我吗?”
“我先前最不肯信赖的,便是连婶婶都是叛贼。”云倚风用剑指着她的心口,“缥缈峰也好,王城也好,乃至是刚开端的玉丽城,我都将婶婶当作嫡亲长辈,从未疑过半分。”却不想,整件事从一开端就是骗局,乃至连赏雪阁内那通报动静用的雪貂,都是遮人耳目的幌子——真正的幕后主谋就在身边,正日复一日,冷眼旁观着统统事,那里还用得着金焕送信。
黄庆此时也抱剑带人赶到了,见云倚风安然无恙,方才放了心,五花大绑将鬼刺捆了起来。蛛儿奄奄一息倒在树下,只剩了最后一口气,她瞪大双目,凄凄道:“我即便是死了、死了,也要跟在公子身边,这人间没有谁只要我能服侍公子,只要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