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以后,两人捧着纸笔,恭恭敬敬站在卧房门口。
做饭这类事,比起考状元来也简朴不了太多。两人对着菜谱当真研讨了半天油温与调料,最后总算凑活出一锅米饭一盆汤,寡淡有趣,半分油星也不见,玉婶坐在桌边道:“明日还是我来烧饭吧。”
她一边说,一边向着云倚风的方向步步靠近,像是要同他讨公道。云倚风试着安抚:“柳女人――”
他态度朴拙,眼神又无辜,提及话来不像抢床恶霸,倒像是正在许给对方一个天大的好处。一身白衣纤尘不染,人也纤尘不染,在烛火覆盖下更加如盈盈一捧细雪――不消再背诵“我有病,我中毒,多谢王爷血灵芝”,王爷便已经主动让步,举手道:“我替门主铺床。”
云倚风挺喜好这香气,放松地躺在锦被中,和他聊着聊着,不自发就合起双眼,沉甜睡了畴昔。
“没事。”柳纤纤端了一碗药出去,伸手搀住他,“是厨房存放的面粉不知为何爆炸,又打翻油缸着了火,大师都去扑救了,让我过来讲一声。”
谁若能嫁我,是挺有福。
云倚风扶住金焕:“你没事吧?”
“中了很轻量的砒|霜,不会危及性命。”云倚风道,“饭食是大师一起用的, 里头应当没题目。除此以外, 婶婶还吃过甚么?”
本欲一刀毙命,空中却突然闪过一抹寒光,带着千钧之力将她打翻在雪地里。
“啊?”地蜈蚣闻言哭丧了脸,却又感觉这仿佛该算功德,便挤出一个比哭还要丢脸的虚假笑容来,干巴巴道,“好了啊?”
“女人这是何意?”金焕闻言公然不悦,站起来道,“此番体贴鄙人无福消受,还请归去吧。”
那是金家为数未几的上等武学,先前一向练不成,现在在极度的惊骇与怒海中,竟然使了个八九不离十。
玉婶拍拍他的手,细声道:“不是不好吃,不过这些粗活,本就应当由我来做,如何好让公子下厨。”她想要说得尽量轻松些,脸上却又难掩笑容,整小我都蜡黄泛灰,看着有些暮气沉沉。云倚风懂她的表情,耐烦劝道:“别再想柳女人的事情了。”
“金兄。”云倚风疾步上前,想要替他检察伤处。金焕却已被接二连三的变故与疼痛激得落空神智,父亲在半夜被人斩首,对方还要卯足了劲地将本身也一并杀死。铺天盖地的胆颤澎湃而来,化为巨浪打得人几近堵塞,仿佛只要一迈腿就会踏进鬼门关。他不肯思虑此中诡计,也想不明白,便只困兽普通吼怒嘶吼着,朝柳纤纤的方向胡乱拍出雷霆一掌。
玉婶仍然后怕:“他们,我是说那些凶徒,当真要把统统人都一个一个杀光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