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清查，就势需求翻开往年旧事，仿佛正中幕后主使下怀。
杯中清茶冒着袅袅白烟, 房中喧闹一片。
“心乱。”季燕然伸直腿，向后硬邦邦靠着，苦笑道，“横冲直闯这么多年，到处找凶手，现在倒好，莫说替老将军与兄长报仇，我乃至连本相都不能再查了。”
云倚风皱眉：“我不懂。”
“王爷眼看都要造反了，我说两句如何了，又没有出去大街上喊。”云倚风理直气壮。
“就算要同皇上摊开谈，也得先晓得本相，免得被人骗来骗去。”云倚风道，“我亲身做，绝对不会泄漏任何风声，王爷固然放心。”
吴所思赶快问：“王爷呢，他如何说？”
季燕然向后仰靠在椅背上，几不成闻地叹了口气。
云倚风捧起茶杯，内心有些担忧。
再往下翻，整件事情也就越来越蹊跷。按照名册登记，那一晚廖寒所带出去的兵马，在事发后俄然被派往西南，成果途中突遇山石崩裂，全数罹难。
“他没说话，该当还在踌躇吧。”云倚风道，“实在许老太爷那关东匪帮的说辞，一方面是为了保住许家先人，另一方面却也直接给了王爷一个台阶，他只需按律定罪，此事就能到此为止，当年冤死的百姓亦能有所安抚。可若持续清查下去，当真证了然此事与皇上有关，那又该如何，又能如何？”
“唯独没有思疑过皇上。”云倚风道。
云倚风问：“廖寒出过后，另有人见过他那一晚带的兵吗？”
“王爷找了这么多年的本相，多鸡毛蒜皮的人都去查了。”吴所思感喟，“却唯独没有……”
云倚风点头：“行吧，成交！”
吴所思正守在门外, 他是过来送信的，本日城中驿馆刚收到边关来报，说一向占有在大漠东北部的葛腾部族, 前些日子也不知是出于甚么启事，竟然主动后撤回了老巢, 虽说看起来像是功德, 可这消停来得太太轻松, 反而教人感觉山雨欲来, 内心更加没底。
吴所思道：“那一年，廖少爷刚满十七岁。”
云倚风把椅子挪到他身边：“我让老吴去大牢里提许秋意了，不管如何样，得把人带到堆栈再说。”
季燕然视廖将军如师如父，对大本身九岁的廖寒，亦是尊敬崇拜，当作亲兄长普通，从会走路起就跟在他屁股后，一向跟到了八岁。
云倚风：“……”
季燕然坐直：“你替我去查？”
云倚风问：“那王爷有何筹算？”
“还没说呢，你萧王府的家底。”云倚风眉梢一挑，“若只要千八百两，那算了，我不做亏蚀买卖。”
“我懂了。”云倚风点点头，又道，“那你去劝劝王爷吧，顶多我们再提审一次许家父子，倘若真与白河改道有关，那就当他们是江洋悍贼，判斩立决，整件事到此为止。”
佛珠舍利失窃一事，周明与周九霄的幕后主使尚未找到, 现在又牵涉出了十七年前的白河改道，一环一环，桩桩件件，仿佛都在试图挑起本身与皇上之间的冲突, 或者更切当来讲, 是兵权与皇权之间的冲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