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说此一段做个笑本。小子的正话,也说着一个新婚人家,弄出好些没头的官司,直到厥后方得明白。
计算已定,邻妈一面去与赵家说了。赵家赴县理告,这边郑蕊珠也拿首状到官。杞知县问了郑蕊珠一词,立即差捕钱已到官。钱巳欲待支吾,却被郑蕊珠是长是短,一口证定。钱巳狡赖不去,恨恨的向郑蕊珠道:“我救了你,你倒害我!”郑蕊珠道:“阿谁救我的,你如何打杀了他?”钱巳无言。赵家又来求判填命。知县道:“杀情面真,但皆系口词,尸首未见,这里成不得狱。这是嘉定县处所做的事,郑蕊珠又是嘉定县人,尸首也在嘉定县,我这里只录口词成招,将一行人连文卷押报到嘉定县,结案就是了。”当下先将钱已打了三十大板,收在牢中,郑蕊殊召保,就是邻妈替他递了保状。且喜与阿谁恶妇万虫儿不相见了。杞县一面叠成文卷,会了长解,把一干人多解到姑苏嘉定县来。
知县便叫郑、谢两家父亲与同媒的人等,又拘齐两家摆布邻里,备细拜候。多只是普通不知情,没有甚么别话,也没有一个认得这尸首的。知县出了一张榜文,召取尸亲家眷认领安葬,也未曾有一个提及的。郑、谢两家自备了赏钱,知县又替他写了榜文,访取郑蕊珠下落,也没有一小我晓得影响的。知县断决不开,只把徐达收在监中,五日一比。谢三郎苦毒,不时催禀。县官没法,只得做他不着,也不知打了多多极少。徐达开月朔时做差了事,到此不知些脑筋,教他也无何如,只好巴过五口,吃这番痛棒。也没个探听的去处,也没个结局的法儿,真恰是没头的公事,表过不提。
此时是新婚人家,篦子火把多有在家里,就每人点着一根。两家仆人与同家主共是十来个,开了后门,多望后巷里起来。元来谢家这条后门路,是一个直巷,也无曲折,也无旁路。火把照起,敞亮犹同白日,一望去多是瞥见的。远远见有两三小我走,前头差一段路,去了两个,后边有一个还在那边。疾忙赶上,拿住火把一照,恰是徐茶酒。问道:“你为安在这里?”徐达道:“我有些小事,等不得酒散,我要归去。”世人道:“你要归去,直不得对本家说声?何况好一会不见了你,还在这里行走,岂是归去的?你好好说,拐将新娘子那边去了?”徐达支吾道:“新娘子在你家里,岂是我掌礼人包管的?”世人打的打,推的推,喝道:“且拿这游嘴光棍到家里拷问他出来!”一群人拥着徐达,到了家里。两家亲翁一同新郎各各查问,徐达只推不知。一齐道:“如许玩皮赖骨,暗里问他,如何肯说!绑他在柱上,待天明送到官去,莫非当官也赖得?”遂把徐达做一团捆住,只等天明。此时第一个是谢三郎绝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