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语玉蟾蜍。情光彻夜满。
凤生将书封好,一同玉蟾蜍托付龙香,对龙香道:“我与你姐姐百年功德,令媛重担只在此两件上面了!万望龙香姐极力全面,讨个覆信则个。”龙香道:“不须瞩咐,我也巴不得你们两个成了事,有话面讲,不耐烦如此传书递柬。”凤生作个揖道:“好姐姐,如此帮衬,万代恩德。”龙香带者笑拿着去了,走进房来,答复素梅道:“凤官人见了姐姐的书,实在赞叹,说姐姐有见地,又写一封回书,送一件玉物事在此。”素梅接过手来,看那玉蟾蜍光润敬爱,笑道:“他送来怎的?且拆开书来看。”素梅看那书时,一起把头暗点,脸颊微红,有些沉吟之意。看到“辱爱鄙人生”几字,笑道:“呆秀才,阿谁就在这里爱你?”龙香道:“姐姐如果不爱,何不断了他,不准来往?既与他兜兜搭搭,他莫非到肯认做不爱不成?”素梅也笑将起来道:“痴丫头,就象与他一起的。我到有句话与你筹议:我心上真有些爱他,实在瞒不得你了。现在他送此玉蟾蜍做了信物,要我去会他,这个却如何使得?”龙香道:“姐姐,如果使不得,空爱他也无用。何必把这个墨客哄得他不上不落的,呆呆地百事皆废了?”素梅道:“只恐墨客薄幸,且顾眼下风景,日日不在心上,撇人在脑后了,如何是好?“龙香道:“这个龙香也做不得保人。姐姐现在要绝他,却又爱他;要从他,却又疑他。如此两难,何不约他劈面一会?看他说话朴拙,罚个咒愿,方才凭着姐姐或短或长,成绩其事;若不象个诚恳的,姐姐一下子丢开,再不要缠他罢了。”素梅道:“你说得有理,我回他字去。可贵彻夜是十五日团聚之夜,约他彻夜到书房里相会便了。”素梅写着几字,手上除下一个累金戒指儿,答他玉蟾蜍之赠,叫龙香拿去。
试敛听琴心,来访听萧伴。
人间功德必多磨,缘将来时可何如!
打鸭惊鸳鸯,分飞各别方。
话说杭州府有一个秀才。姓凤名来仪,字梧宾。少年高才,只因父母双亡,家贫未娶。有个母舅金三员外。看得他是个不凡之器,是件看管周济他。凤生就冒了舅家之姓进了学,入场测验,已得落第。朋友来往,只称凤生。榜中名字,倒是金姓。金员外一贯出了灯火之资,替他在吴山左畔赁下园亭一所,与同两个朋友做伴读书。那两个是远亲兄弟,一个叫做察尚文,一个叫做窦尚武,多是少年豪气,眼底无人之辈。三小我情投意合,很有管鲍、雷陈之风。窦家兄弟为因有一个亲眷上京为官,送他长行。就便往姑苏看望了解去了。凤生虽已得中,春试尚远,还在园中读书。
过了一夜。次日朝晨起来,也偶然想旁观书史。忙忙梳洗了,即望园东墙边来。昂首看那邻家楼上,不见了昨日那女子。正在稠难过之际,猛听得墙角小门开处,走将一个青青秀秀的丫环出去,竟到圃中采菊花。风生要撩拔他开口,故作厉声道:“谁家女子,盗取花草!”那丫环呻了一声道:“是我邻家的园子!你是那边来的野人,反说我盗?”凤生笑道:“盗也非盗,野也非野。一时讲错,两下退过罢。”丫环也笑道:“不退过,找你些甚么?”凤生道:“叨教蜜斯子,采花去与阿谁戴?”丫环道:“我家姐姐梳洗已完,等此插带。”凤生道:“你家姐姐高姓大名?何门宅眷?”丫环道:“我家姐姐姓杨,小字素梅,还未曾许配人家。”凤生道:“堂上何人?“丫环道:“父母俱亡,傍着兄嫂同居。性爱清幽,独处不楼刺绣。”凤生道:“昨日瞥见在楼上凭窗而立的,想就是了?”丫环道:“恰是他了,那边另有第二个?”凤生道:“这等,蜜斯子莫非龙香姐么?”丫环惊道:“官人如何晓得?”凤生本是昨日听得叫喊明白在耳朵里的,却诌一个谎道:“小生一贯闻得东邻杨宅有个素梅娘子,世上无双的美色。侍女龙香姐非常灵巧,非常贤惠,仰幕已久了。”龙香终是丫头家见地,闻声奖饰他两句,道是外边人端的说他好,就有几分喜动色彩。道:“小婢子有何德能?直叫官人晓得。”凤生道:“强将之下无弱兵。恁样的姐姐,须得恁样的婢女姐,方为厮称。小生有缘,昨日得见了姐姐,本日又得遇着龙香姐,真是天大的福分。龙香姐怎生做得一个便利,使小生再见得姐姐一面么?”龙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