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清朝画家恽寿平的《桃花图》。东风中,一枝桃花,如同静女。恽老的画确切令人面前一亮,所画花草,用没骨法另辟门路,不勾画,直接以水墨着色衬着,那一枝桃,便好似不着根底平空生出的一样,超脱清丽,点点害羞而开,包含无尽的神韵。
清人邹一桂亦画《桃花图》,风格洁白,深得恽寿平的风骨。但却多了几分妖娆。桃枝欣欣然,向上发展,繁花压枝,与几朵牡丹竞相斗艳。牡丹斜逸而开,花瓣晶莹剔透,如同照影。桃花以重粉点瓣,乍染胭脂,娇媚之极,却又天然天成。相传此卷《桃花图》是邹一桂七十九岁高龄所绘,纸长丈余,他于夜间秉烛,同夫人蒲伏地上,画大小桃总计三百枚,天未明,已成矣。想来定是画者得草木灵韵,天然年事和顺,繁华长春。
民谣歌手钟立风有一首《像艳遇一样哀伤》,我寻了来听。一个桃花一样的男人,带着春季与青草的气味,有些阳光。又有些哀伤,陌生又熟谙。歌声慵懒而密意,白云一样地向着本身诉说。手风琴拉得迟缓,像流淌的河道绕过村落。有花朵绽放,有鱼儿腾跃。而口琴里老是有亲吻的温度,微微的潮,微微的暖,合适回想,合适聆听。合适追溯,合适设想。真好,真是顺服我现在的表情。
共联袂处,香如雾,红随步,怨春迟。肥胖损,凭谁问?只花知,泪空垂。昔日堂前燕,和烟雨,又双飞。人自老,春长好,梦佳期。前度刘郎,多少风骚地,花也应悲。但茫茫暮霭,目断武陵溪,旧事难追。
何其怅恨,何其风骚,像艳遇一样哀伤。
白居易在诗中写:人间四月芳菲尽,山寺桃花始盛开。
桃花花语:爱情的俘虏。(未完待续。)(未完待续。)
桃花陌上试新妆。在桃花面前,要如何的美人,才不会失了色彩?我想起《画皮》里的小唯。桃花灼灼的春季,王生的艳遇。刚吃完民气而保持人形的小唯,像一枝粉桃,站在他面前,清纯得要命,也妖媚得要命。可她不要他的命,她要他的爱,得不到,就甘愿一夕衰老,死在他的怀里。当主题曲里唱着,“你的心,到底被甚么勾引……看桃花,开出如何的成果……”,我的心,还是细碎又粗糙地,为小唯,亦为桃花,痛了。
有恋人终立室属。明人汤显祖在《牡丹亭题词》中所说:“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。生者能够死,死能够生。生而不成以死,死而不成复活者,皆非情之至也。”此话放在这里,也不显得高耸。“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。之子于归,宜其室家……”望着东风中盛开的桃花,想一想这故事的结局,仿佛需求唱一唱这首陈腐的诗经的,像现在播放婚礼停止曲一样,崇高而持重,有生生世世的意义。
一张机,桃花陌上试新妆。风晴日暖慵有力,垂杨枝上。啼莺言语,不肯放人归。
江西大觉寺的桃花,是迟开的。迟开的才感觉贵重,才够与众分歧。深山,古寺,木鱼经卷,暮鼓晨钟。那么禅意的处所,一株桃花,娇滴滴的开着。桃花开的时候,时候也慢下来。它不是红色,亦不是粉色,它有属于本身的色彩,桃花红,红得像是一种勾引。红里又盛着粉,像妖媚里盛着天真的本质。亦邪亦正,乍阴乍阳,那样的让人不矜持。半溪明月,一枕清风,佛祖端坐云端。谁若能用一枝桃花度人,那便是真正的禅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