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象杀阵,一动皆动,红肚兜时进时退,身形飘忽如鬼,不竭震起腕上金铃,一道道淡金色的光晕向青阳罩去,时而,瞅得空地,更是把脖子上的银项圈一扯,朝着青阳便扔。那银项圈也不凡物,撕风裂幕,遇树,树拆,逢柱,柱断。
言出法随,青阳如断线的鹞子倒飞,将沿途统统事物撞得稀烂,软坠于十丈外。
院墙轰然倾圮,断石残砾四飞,灰红色的长衫在尘沙中,一荡,一荡。
银晃晃,金闪闪,两枚铃铛,一个项圈。
“嗖!”
“叽,叽叽……”
“吱,吱吱……”
世人一步步逼近,玄明和尚走在正中,灰褐色的僧衣裂荡如旗,随时筹办再来一击,张宗越在左,五花婆婆居右,红肚兜处后。
“煌!”
当是时,四人围着青阳穷追猛打,由上往下看,四人合围成圆,青阳则是那圆中一点,无数的光芒与气浪在那一点处不竭爆开,恰若光辉的烟花。直直一看,四人布阵成海,青阳则是怒海孤舟,莫论东奔西走,迎头俱是滚浪滔天。
一字脱口,乾坤变色,六合间最为纯粹、最为原始的声音荡如洪钟,无边的气浪将青阳击飞丈许。玄明和尚飞身而前,如附骨之蛀缠着青阳,再吐一言:“嘛!!”
……
五花婆婆一声不吭,尽管飞舞大袖,一只只毒虫溅射如潮,此中,更有离虹经天,时尔在东,倏而在西,俄而又挑飞向天,蓦地一个拆钩,直直往下坠,疾取青阳头颅。
青阳没见过天人,但李锦苏必定是凡人无疑。本来,青阳想以逸待劳,静待李盛怀褪煞,到时再作计算。可现在既与李锦苏结婚,二人运气实已相联,一个动机突至青阳心灵:李盛怀若欲凝煞,则需高人护法,如果高人不再高,或是尽数亡故,那么唯有褪煞。
玄明和尚盯着青阳,不发一言。
玄明和尚杜口二十年,蓄势二十年,等得便是这一刻!
笑得一阵,看着不远处一动不动的青阳,大声道:“青阳?先生?世人都说青阳先生身具大法,与之为敌,唯有一死!不想,离了青阳山的先生,不过如此!”
红光一闪。
五花婆婆连连呼喊心盅,半点回应也无,心下狂怒,揉身遥飞,伸开大袖,数不尽的盅虫,密密麻麻充满了天空。
青阳位于正中,四周皆敌。
玄明和尚伸开大口,气味狂涌,霎那间千锣万钹齐震,澎湃的无形之力竟然凝成了什物,虚空中突现一柄降魔杵,罩着青阳排山倒海地砸去。
公然,五花婆婆最是性急,若依计而行,他们本应在青阳为李盛怀护法而耗尽法力时,图穷匕现,围歼青阳。此事,李盛怀也口口声声说万无一失,不想青阳竟然敢抢先发难。依得她的性子,天然是要与李盛怀算上一算的,当下便将手一招。
“啊……”
天人有五衰,凡人有四灾、九劫。
剑光如雪,剑光如潮。
张宗越与红肚兜也不慢,贪欲攻心之下,二人压箱本领齐出,照着青阳杀将而去。
长夜凄清,树灯映着青石道。
避无可避,青阳将青玉葫芦一转,青光高文,青幕如墙,突然一爆!剑簪滴溜溜飞走,金光破散,银项圈倒飞,那奔雷血煞盅则尖叫一声,振翅杳飞。
青阳倒飞途中,剑簪已来,暴虐叼钻,锋利不成档。正欲提气往上冲,头上荡起金光、削人神魂,璇即,那银项圈又飞来,寒光逼人,直取青阳的脖子。与此同时,背心如遭火灼,那奔雷血煞盅竟然窜到了身下,正欲挺身钻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