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何了?”李锦苏细眉浅皱。
落血成红,圈红成篱,喻意女儿身家明净,即将为人新妇。
“你,你不替我摘,摘下喜帕么?”声音轻颤,李锦苏抓着裙摆,十指深深陷了出来。到底是个女子,又羞又怒且迷乱。
“你还愣着干吗?”寒微软语,拂在青阳的耳边。
稍徐,天上雷云散去,坑内沉寂若死,老狗摇了摇脑袋,利诱的朝下一看,并无非常,尾巴一软,跃到坑边趴下,闭上了眼。
这兵器状若一枚弯月,没有手锷,在内弯的正中处有四个圆环,刚好可容四根手指套出来,阳光叠下来,流光溢彩,锋刃冷寒,青衣小厮仗着它可与非人非鬼的徐姬斗个你死我活。
李锦苏却大风雅方的站起家来,移步至桌旁,拾起酒壶,浅浅斟了两盏,自拾一盏,说道:“昨日赶我走,本日又发楞,你到底是个甚么样的人?”
时候已至,卖力酬宾的支客大声唱道:“一拜六合!”
青阳呼吸短促,只觉手中喜称重如泰山,深吸了一口气,心下一横,挥手一挑。
青阳神情一怔,不知那里获咎了她。
李锦苏直了直身子,歪过甚,轻声道:“现在,你我已拜过六合,李锦苏此生便是你的人了。今后如何,锦苏不知,但有一请,你得承诺。”
素手纤腕,红白惊心。
就见得,李二蜜斯便若乍然离弦的箭,与青阳擦身而过,嗖的翻出抚拦,然后直直的往向楼下坠去,嘴里还哇啦哇啦的叫着,突见楼下聚着一大群人,心中一慌,从速悟住嘴,惹得楼下人群憋着嗓子偷笑。
孤灯缠影,一望而无边的路沿伸至虚无的绝顶,她的身形,越来越远,愈来愈淡……
青阳抬前一步,笑道:“稍后,请你吃酒。”
“哼!”
现在,阁室中另有几名中年妇人,见青阳已来,便齐齐道了声喜,退出室来。李锦苏坐在床边,一身大红,头上也罩着红盖头,全部新房也是如此尽红,青阳心中莫名一阵迟疑,徐行走到李锦苏身边,也不知该说甚么。
青阳早已看清是李碧云,也不与她计算,将身一错刚好避过,因他站在门口,身后就是扭转楼梯与楼间抚拦,李碧云一招落空,收势已然来不及。
围观人群难堪不已。
一剑飞来,迅若雷电。
“莫伤我爹爹。”李锦苏言简意赅。
来到楼下,青阳举步往大红花轿走去,脚步落得沉,将沿途的花生、核桃踩碎,一起皆闻噼嘙声响,青阳走路向来不闻声、不沾尘,此时听着这清脆的声音,心中渐渐安宁下来。
青阳因痛苦而扭曲的脸渐渐展开,眼中的苍茫一闪而逝,垂垂清澈,垂垂回神,身子微一趔趄,把酒杯放在桌上,淡然道:“临时歇着,我去去便来!”
李盛怀雄距于八仙椅上,微倾着身子,笑盈盈的看着二人走来。
“不!!!”
雄浑而狠戾的吼怒从老狗腹中奔出,双爪一按,腾空在天,裂开森然獠牙,沿着天坑四方不住搜索,好似在巡查着它的领地普通。
青阳面露无边痛苦,伸掌向那影子抓去,却抓了个空,随即,心头蓦地一荡,神海煮沸,统统的光影褪去。
俄然,老狗背脊一竖,展开了眼,一双凶眼直若铜铃,披发着冷寒彻骨的光芒,而现在,天坑上方雷云疯啸,四周空中如同蛛网纹裂,坑内传出沙哑如铁的声音,仿若内里有人纵声吼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