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阳愣了一下,又自嘲的笑了笑,举起酒坛一阵闷饮。
“嗯?”
稍徐,林中走出那名苗人男人,他朝着阿尼按胸施礼,指着岛中的万毒殿:“啊,啊啊……”
他,恰是夏侯云衣。
血花婆婆冷冷一笑,谛视着特兰阿尼,说道:“若真是玉童圣僧脱手,五花岂能放出走雷血煞蛊来?我那薄命的妹子虽夙来与我反面,但我又岂会端的盼着她死?说不得,五花便是死于这几个娃儿手中!”
“晓得了。”
夏侯云衣仍未醒。
小青侯正色道:“大蜜斯仙子普通的人物,你喜好也不为奇,只是,只是……”
特兰阿尼更惊,脱口道:“那,那人不是死在玉童圣僧手里么?怎,怎地与她们相干了?”
青阳避过了她的眼睛,昂首向天上看去,很久,说道:“大蜜斯便若那天上的玉轮,蟾桂宫里的仙子,我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,一个好酒的车夫罢了,那里敢私心觊觎。”
那水怪又从湖底钻了上来,对着头顶皓月,吞水吐珠。
血花婆婆脸上带着笑意,面色却略显惨白。
青阳把酒坛递畴昔。
血花婆婆声音冷冽如水,说完,长身而起,一拂袍袖,独自拜别。
“咳!”
“这是阿尼酿的酒,你这厮,真真好福分,我恋慕你!可惜,便如喝酒普通,你这厮,便,便像你那头牛,恁地糟蹋好酒!”夏侯云衣那里禁得住青阳这么灌,只得一会便头晕目炫,提及胡话来。
“整天就晓得喝,你的内心莫非便装不下别的事了么?”小青侯飞了上来,在青阳身边坐下,数落着他。
“叮叮咚……”
“唉……”
月浮星移,天空静湛。
我们苗人修行与汉人分歧,汉人弃‘情’如敝履,修得跟木鸡石狗普通,那不过是走上了道之末节。我们苗人延承祖德,自泰初以来,便入情修情,唯情而极!你之路,你之劫,即在此‘情’劫!如果,你不为他伏下相思蛊,那为师便也硬上一转意肠,做做那见死不救之人,又有何妨?”
“是,师尊!”
青阳点头一叹,只得将夏侯云衣提入本身的房间,也未掌灯,将他随便往那竹榻上一扔,本身则跳到了窗边的木桌上,滋意一躺,闭上了眼睛。
特兰阿尼心中惶恐,当即便道:“师尊若不救她,她已活不过七日!求师尊大发慈悲,必然要救她!”
“哼,休得抵赖!如若你不喜好他,即使他们真的是张应机的弟子,我也懒得理睬,岂会耗操心神替那女娃儿除蛊!”
半晌,却未出声。
青阳不语,只顾喝酒。
未几时,一坛桃花酿便落入了两人的肚子,夏侯云衣扑倒在屋顶,嘴里犹自囫囵有声,却听不清他在嘟嚷甚么。
“御兰大叔,你说师尊召我?”
青阳哈哈一笑,举酒再饮。
青阳躺在地上,只觉心中一派安静。从地上爬起来,竹舍内烛光已燃,窗上剪着李锦苏婉约的身姿。这酒鬼心头一荡,既有些许惭愧,又有几分茫然,另有点甜,古怪非常。但如果细细深思,却又摸不着脑筋。
青阳一手提着空酒坛,一手拧着他的衣领,从屋顶上窜下来。
血花婆婆冷然道:“我为何要救她?我的眼还没瞎,你觉得我不知么,我那薄命的妹子死了,多数与她们脱不了干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