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桥一向瞧着,直到他苗条的身姿消逝在门外,衣摆翻飞,没有转头,但法度果断,是那样一往无前,好像一张撑开的伞,让她另有些慌乱的心一下就静了下来。
容妃母子娘家不显,就算立了又如何,娘家无权无势,大皇子浑厚,等坤帝一走,又如何抵挡得了宫中有两朝太后的温氏女,朝中另有半边天的温家人?
两代后族、母族,若再出一任天子,这本就是对朝纲不稳,对社稷不公!坤帝是有私心,他只是想保全他们母子罢了,但又何尝不是想保全其他的子嗣?
贵妃抹了抹眼泪,点了点头:“我晓得的,这些日子怕是要辛苦你了。”
月桥说了一声,又慎重的同几位亲信说道:“阮婶、庞婶,树儿就交给你们照看着,我去去就回。”
“阁老和几位老爷处已让人告诉了!”宁全儿刚说完,宁衡就大步回了屋,在月桥面前,他俄然哑了声音。
“是。”绿芽点点头,提着裙摆就出了门。
“如何睡得着?”月桥先是看了里头安然甜睡的宁树儿一眼,这才抿嘴儿说道:“本日外头兵荒马乱的,满是马蹄踏过的声音,不止百姓们不敢出门,连我们也心不足悸。”
当仆人家的都是如此,莫怪下头的人也是这般了。
“媳妇,你还没睡呢?”宁衡本来是悄悄走近的,只在上床时,才发明月桥正睁着眼看他。
“五城的,”宁衡必定道:“看来是温家忍不住要脱手了!祖父他们可得了动静?”
就因为不忿没有择带有温家血脉的皇子为太子,就要向陛下下毒!
没有!都没有!
月桥没跟着骂,只扭过身子,说道:“相公,既然我们可用的人比温家少,但起码在温家下毒暗害陛下得逞后抢了先机,现在城门已关,不如你先调集一干人等,在城中守着,如果温家真的带人逼宫,那就把你们工部的连弩拿出来,先埋伏一步!”
随后,月桥把宁树儿抱在怀里,带着一干人去了老夫人的明德堂里,路上,碰到很多丫头下人吃紧慌慌的,没个主心骨普通,比及了堂里,莫说几位当家夫人,就是几位少夫人,各房公子蜜斯们都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。
一往无前。
宁家侍卫被抽走了一些,但这个侍卫头子还在,不大一会就站在了月桥面前,抬着头道:“不知少夫人寻鄙人有何要事?”
说实话,到底是舍不得这繁华繁华还是真的担忧儿子受欺负,明眼人都晓得。
回宁府时,夜已深。
斯须,院子里服侍的下人都过来了,当时,月桥已穿戴好衣衫,头发随便挽着,还替熟睡的宁树儿穿好了衣服,把人裹在小被子里。
“少夫人……”绿芽侯在她身边,等着她发话,一旁另有阮婶、庞婶和秦嬷嬷等。
现在,她只叹幸亏陛下有先见之明,让分别了封地的宗室亲王们归了金陵,如果这些人里再出点乱子,打着甚么清君侧的名号行事,让各地乱了起来,那这多数朝才真的是水深炽热,让外族得了机遇呢。
“你放心吧。”贵妃微微额首,悄悄的暴露了一抹志在必得。
坤帝俄然倒下,朝上定然是大乱,宁衡不止要帮着太枪弹压朝上的风波,更是要替坤帝寻得解药,让外头的谎言停歇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