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田头不愧是干这个,两只手伸过姥姥尸身的腋下,用力一抬,尸身就起来了,往外一拉,全部尸身都拖出冰柜。他飞起一脚,把冰柜踹归去,“哐当”一声巨响。拖着尸身放到尸床上,推着就走。
她看到尸身推过来,取来一块白布,蒙在尸身上。这块白布上用羊毫字写着“哀其致丧”,上面还写着一个大大的“奠”字。透过这块白布,是尸身凹凸的形状,看得人脊背发寒。
洪辰哈哈一阵怪笑,神采猛地一沉:“有我在你们怕甚么?!都退后,我要做尸降。”
那边洪辰徒弟东西都筹办齐了。她换了一身装束,从上衣到裤子都是深红色,底纹是一个又一个的圆花。我咽了下口水,这就是一件死人的寿衣。
李扬哼哼:“半夜半夜的,谁没事在殡仪馆瞎漫步。”
“以防万一。别让外人瞥见,大半夜的如何停尸房大厅还亮着灯。从现在起,统统都要谨慎再谨慎。”老田头道。
到了殡仪馆,方才十一点。李扬和洪辰通了电话。
我和李扬凑畴昔,一人拿了一个黑袋子,跟着老田头往停尸房走。车停的处所,离停尸房另有段间隔,小北风吹得我手都僵了,不住抱怨:“田徒弟,你让我们车停那么远干甚么?”
老田头领着我和李扬来到第三排中间一个铁柜子前,用手拉动把手,用力往外一拽,“哗啦啦”脆响,大冰柜给拽了出来,一股肉眼可见的红色寒气,滚滚而出。
我和李扬谁也没干过这活儿,他目测一下位置,皱眉说:“我昂首你抬脚。”我也没体例,挥挥手,烦躁地说:“从速的吧。”
这句话一出,我们都感到有股刺心的寒意。甚么叫上本身的身?莫非尸身还能活了?
这老田头,一旦触及到饭碗,胆量比针眼都小。
老田头看着我们的神采,暴露恶作剧一样的笑容:“尸身在这呢,你们俩给抬出来。我去推尸车。”说着,大摇大摆走了。
李扬搓动手问:“阿姨徒弟,一会儿请神,还用我们做甚么吗?”
盯着尸床上的尸身,我周身颤抖,牙齿咯咯响:“徒弟,这,这就是诈尸吧?”
冰柜里鲜明躺着姥姥的尸身,身材生硬,神采惨白,没有任何神采,双眼紧闭,枯红色的头发结着层层寒霜。鼻孔、嘴巴、耳朵等处塞着红色的棉花。看上去毫无活力。
看到这一幕,我完整惊呆了!这个……这个神通的伎俩……如何这么眼熟!在尸身脸上吹烟,这是谁干的呢?我绞尽脑汁,冒死回想,蓦地想了起来。
洪辰让李扬帮手,在尸身前的地上摆了一尊香炉,内里插着三根长长的黄香。香炉两边,放了两盏长明灯,用火点上,燃着豆大的火苗。另有一些供品,生果、猪头、熏鱼之类,七个碟子八个碗倒也划一。
我走畴昔,翻开地上的黑袋子,往里一看,吓得没坐地上。内里竟然有两小我!细心一看,才发明是扎着的纸人,操他妈妈的,心脏都差点停了。袋子里装的是吵嘴无常,一个满身乌黑,一个满身惨白,都伸着血红的长舌头,一向拖到地上。眼睛也是用朱砂点上的,红红的一片,这个渗人劲就别提了。
他打动手电,扛着一个黑袋子走在前面,我们三人跟在前面。穿过大厅,就到了内里的停尸间。这处所我前次来过,还是老模样,天棚挂着数盏瓦数很大的日光灯,人造石的地板上码放着一排排庞大的红色冰柜,暮气沉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