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为国擦擦眼睛:“燕子,不幸呐,她妈妈生下第二胎的时候难产,大出血。那血流了一炕,还没等送出大山,人就死了。刘燕是又当姐姐又当妈,上学都背着孩子去,放学回家还得筹划家务,给她爸爸喂饭换药。她才七岁啊。”
我也进了屋,几位密斯都跟着出去。这时,刘燕端着一碗汤药谨慎翼翼走出去:“爹,喝药了。”
“祥林嫂。也不知如何我就想起《祝贺》里那一段,满头白发的祥林嫂拄着拐棍问鲁迅,人死了今后到底有没有灵魂。”
男人看着窗外说:“我偶然候能想起上辈子的事情,仿佛是个公社的老支书,领着公社里一群人去扒庙。那天,气候特别好,我瞥见漫山开满了山花。”他的神采泛动起来,竟然暴露一丝笑容:“我们扒庙要去大炼钢,但是呢,遇见个和尚挡横。我们就把他弄一边,然后把庙拆了。”
刘燕额头上都是汗水,一个春秋上恰是其他家庭视为掌上明珠的小女孩,此时看来竟像是受尽苦累的小保母。
尹为国皱眉:“死甚么死,生而为人轻易吗?好好活着比甚么都强。从速把药吃了!”
秦丹深深叹口气,李扬咳嗽一声:“秦丹,你不想说能够不说。”
我们正要走,那男人咳嗽一声,俄然说了一句话:“我上辈子不法了,老天爷让我这平生还债来了。”
“嗯。就从刘燕家,我凭直觉感遭到这女孩是有来源的。明天到她家,看看环境,我感觉冲破口应当就在她身上。”
这话说得太伤感,一点不次于祥林嫂的存亡拷问。
第二天起来的时候,头昏脑胀,简朴吃了点东西。在尹教员的伴随下,我们一行人去了村西头的刘燕家。
我们停下来,尹为国做手势让我们快走:“病人说胡话,从速走吧。”
尹为国坐在炕边拉着那男人的手说:“老刘大哥,城里来大老板看你了。”
我听得一激灵,我靠,不会吧,他是尹秋风转世?
说到这,他脸上那丝笑意俄然没了,面无神采,眼睛直直地盯着窗外被风吹动的老槐树。暗淡的光芒中,他的目光乃至有些阴沉:“扒坟拆庙,十恶不赦,老天爷让我转世来刻苦,一代一代的还债。此人间啊,就是我的阳间天国。”